4.受惊的菟丝子 (第2/2页)
住挂上锁链的门,紧张道:“你呢?” 那边没有答话,纪乐生却更加确信了几分,自己在上一刻好像听到了重音,他收住声音走到门前,捂住了手机话筒,解下金属门链,门被打开了一个很安全的缝隙。 走廊光线昏暗,借着门缝环顾了一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他低下头,手机通话已经结束。 背后白影出乎意料地咔嚓闪过,纪乐生条件反射地向侧边弹了一下,轰隆声中连忙将门给带上了,背脊不自然地僵着,匆匆忙忙回拨了过去,他着急地喊了一声沈落。 电话接得很快:“怎么了?” 听到回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许多,手指抠着墙纸突起不平的褶皱,他结结巴巴地问:“沈落,你,你现在在哪?我好像……”好像听到你说话了。 他无意识地搭话,嘀咕着,声若蚊蚋:“你在忙吗,沈落,我这边…雨有点大。” 纪乐生甚至在想,如果沈落能不挂断电话陪他,陪他说说话,就只是说话,他就先原谅沈落一点儿,不去计较他之前的肆意侵犯。 “听出来了。” 沈落掸了掸烟灰,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里止不住地发颤发抖,像受了惊的毛绒动物,迫切地想找个更有分量的来抵磨恐惧,他想起刚接纪乐生回来那几天,也是这样的雷暴,直接吓得硬撑着几天没睡觉,黑眼圈翻飞。 他握着手机,曲起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漆白色木门。 很快的,慌乱的“咚”地一声从里面传出,有什么东西碰倒了,那头又焦急地喊了两遍沈落,呼吸急促,缠着电话里的他不放。 沈落盯着门锁道:“需要我来陪你吗?” “需要!要!”纪乐生抓住救命稻草般瞬间答应,门外的响动逐渐和一些难堪的片段重合,远比窗外的巨响还要恐惧,他恍惚地重复问题,“你……你在哪,先接我回家可以吗?” 沈落不依不饶地说:“我记得四天前你才说过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家,除了偿还这几年的债务以外,再也不想见到我。”甚至不惜画押指印白纸黑字写了借条。 纪乐生几乎无法理清状况,他需要点熟悉的声音来依偎,下意识抢道:“我错了,是我不对。” 沈落连名带姓地喊他:“纪乐生,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出心出力,还不讨好。” 纪乐生缩在地上,贴着冰凉的墙角和门轴,顺着沈落的话反省起自己的倨傲,喃喃地说不对,一只颜色发褐的蟑螂从地漏边缘露出了两条须,肆无忌惮地扬着,突然瞟到这一幕的纪乐生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声音发尖,带上了哭腔,临出口的称呼终于被换:“沈……哥!你是我哥啊,这是你说的。” 沈落的心颤了颤,“嗯”了一声后,烟头弹进顶层的白石粒间,再次敲了下门。 纪乐生剧烈晃动了下,后知后觉地问:“哥!是不是你!”言语里夹杂着欣喜。 他迫不及待打开门,金属链条后,一张漂亮清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来,鼻尖眼角都泛着湿意,娇俏的发红,右手因为攥得太紧,硌出了白印,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在见到门外的沈落那一瞬,那点湿润竟控制不住地凝在一起,变得透亮,沿着脸侧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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