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唐丰镇的周家今天有些热闹。 这热闹指的不是喜事的喧闹,周家今天死了人。 周家的幺子周海去了,更惨的是,就在周海要成亲的同一天,人没熬过病痛的折磨,在喜堂上一命归了西。 * 此刻,红烛还在摇曳,本该热闹的喜堂却并未有旁人围观。 偌大的红色厅堂中,立着一抹瘦长身影。 沈知秋有些无措和茫然,他被灌入迷药后卖来与这周家的小病秧子冲喜,被换好婚服送进喜堂时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懵懵懂懂的。 厅堂里就一喜婆子,高堂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听说本是那遗憾归西而去的小病秧子的大哥坐在上头,今日却因为遇到棘手事耽搁了时辰。 这一耽搁,小病秧没熬到冲喜冲来的福命,在他面前直接去了。 周家的下人乱做一团,管事的直接先让大夫过来抢救,病入膏肓的人即使有大罗神仙都束手无策。 管事只得将周海的遗体安置好,所有下人不准入内,只能在后房进出,大门外的喜红炮竹和对联也下了,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的等待周家的主事,周延回来。 周家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沈知秋,被遗忘在喜堂上,呆呆站着。 直到肚子响起饥饿的声音,他舔了舔唇,自己昏迷后到醒来,至今滴水未沾,腹部饿空空。 大厅的桌上摆着不少热食与瓜果,沈知秋肚子里有两滴墨水,明白死者为大。 倘若他未经允许贸然食用桌上的热食,那就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于是沈知秋只能等。 半个时辰后,沈知秋见到了在外归来的周家掌事,周延。 也就是小病秧子的大哥。 周延一路风尘仆仆,幺弟的喜事还没赶得及,迎接他的只剩噩耗。 向来威严严肃的周家大掌事,即使在幺弟去后,并未在旁人面前露出哀怨之色。 他站在周海的遗体前,沉默。一刻钟后,走出屋外,看着跪满整个院子的下人,吩咐管事将镇上最大的棺材店的徐老板叫来,又把所有下人遣散,勒令近七日内不准在周家惹出喧哗。 周延让幺弟周海安安静静又风风光光的走,抬棺入葬那天,镇上的百姓都在街边围看。 周家是唐丰镇出了名的大户,做海盐生意起来的,近十年在周延的掌事下,生意不仅涉及海盐,从丝绸瓷器到药材,遍及各州,就是周家做到如今,周延都未举家搬迁。 偌大周家从前剩下两兄弟,如今随着周海逝世,独留周延一人。 周海入馆下葬后,听管事提及,周延才想起幺弟还留了个刚过门的妻子。 近三日没合眼,男人坚毅的下颌遍布青茬,眼睑淡黑,忙得连口水都没功夫喝。 管事连连点头:“他就安置在西房的屋内,周爷要如何处置?” 周延面无波澜:“回去看看。” 周延回到周家后没有立即去看幺弟刚过门的妻子,他进食洗漱后先回屋休息,从晌午睡到日薄西山,管事让厨房把饭菜端上桌备餐时,周延才想起有个人没见。 于是对管事说:“把弟媳带来一同用饭。” 沈知秋正收到下人端来的食盘,就见忙了几天的周家管事亲自登门,对他道:“小娘子,我们周爷要见你。” 沈知秋哑然,不卑不亢,温和地道:“管事,我并非小娘子。” 管事摇摇头,带他到主厅外就没跟进去了。 沈知秋踏进门内,就见高座上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他立定在男人面前,迫于对方威严气势,微微发憷。 周延不动声色,之后稍一抬手:“坐。” 又道:“原来是个男媳。” 沈知秋险些呛声,他本就是被蒙骗过来的冲喜的,尽管周家属唐丰镇的大户,可也并未生出攀附的心思。 于是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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