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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唯夫看了看寄信人,是戴青,他拆开信,取出信纸抖开。 时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削梨。 等白唯夫拿信的手垂下去时,他才抬起头,“怎么了?有急事?” 白唯夫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 时安见状,将刀放下,“出事了?” 白唯夫看着他,“疯了,都疯了……中国这是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来……” 见他这样,时安不禁也开始紧张,“什么意思?” 白唯夫将信摊在他面前。 时安将削好的梨递给他,把刀放柜子上,擦了擦手,拿起信来看。 只看了一半,他就感到浑身发凉。 信里描述了兰城近一月来的许多事,四月初的一次会议后,全城忽然掀起了批斗的狂潮,最开始只是学生的游街喊口号,后来愈演愈烈,不少知识分子和干部都成了批斗的对象,被拖上街游行,有知识分子因为自印刊物被枪决,还有几个老干部被批成“政治野心家”而被革职,永久开除党籍,就连寺庙都被除“四旧”的打手边打边砸地拆了,一排排和尚被迫举着写着“什么佛经,尽做狗屁”的条幅配合拍照。 一切都荒唐得像笑话。 但又确实是这人间。 时安继续往下看,的报社被激进份子都砸了,文库中的书籍和录音、影像带都被烧得精光,戴青作为领头人也被拉去批斗,不过所幸没受什么伤,但是同她一起的另一个报社的社长却被打瘸了一条腿,至今还在医院躺着。 他翻着这薄薄几张信纸,心沉下去,他联想到了两天前那次学生游街和暴行,不安从心底不断上升。 “唯夫,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唯夫蹙着眉,语气无比沉重。 “我看,中国要变天了。” . 疯狂的动乱从1966年二月的“二月提纲”就开始酝酿,直到五月上海文艺座谈会以批判为引子,掀起了文艺界乃至政治界的全国性批斗,全国大、中学生高喊着“造修正主义的反”的口号,自成“红卫兵”,到处揪斗学校教师和突出知识分子,社会动乱爆发。1967年,老一辈革命家被批为“二月逆流”,再次掀起夺权的斗争风波,一桩又一桩冤假错案被拍定,全国社会机关陷入泥潭,停滞不前。 白唯夫不停翻着为数不多的报道“文化革命”的报纸,对照着戴青的叙述和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仔细清理着这次动乱的线索,用钢笔一一记录下来。 他坐在医馆的角落,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时安倒了一杯补气血的茶放到他手边。 白唯夫出院后,就重新开始拿起笔,时安怕他一劳累,身体素质又差下去,肺炎虽然能治好,但还是怕复发。 “休息休息吧,头痛不痛?”时安看着他。 白唯夫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后颈缓缓仰起头来,“我没事。” 时安将茶杯轻轻推过去,“喝点。” 白唯夫放下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时安看着他喝完,接过茶杯,转身去清洗。 清算完炭火钱的胡小贞送走送炭的伙计,回头看见时安把洗完的茶杯放在桌上,正用毛巾擦手,她走过去道,“时安哥,杯子我来洗就好了,这种事不用你做的。” 时安将毛巾挂起来,微微笑着说,“没事。” 胡小贞把剩下的几张毛票塞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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