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长诀 (第2/4页)
着,颊上泛着淡粉的晕红。孩子的手微微蜷起,搁在脸侧,掌心中一块血红色的胎记清晰可见。 “阿阑,待到佛奴长大了,我定让你来做他的先生。”烛火下,萧聿的脸庞线条被灯影柔和,抱着怀中还不满月的婴儿,指尖轻轻去戳自己儿子软软的脸,悄声对谢阑道。 谢阑看着孩子娇嫩得如花苞般的小脸,被太子殿下按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凹坑,轻笑道:“到时候自会有全天下最有才学的人作宁儿的先生,阑又何德何能?” “嗐,你当年可是父皇钦点的探花郎呢,如何当不得?喏,你也抱抱他,这孩子可乖了,归荑说他贪睡,白日吃奶,夜间不哭也不闹,倒是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从不让父皇费心……” 二皇子妃徐归荑嫁与萧聿整整三年无所出,一夜于佛堂祷告,猝然昏倒,梦佛主于阿练若空寂中,醒后经由太医诊断怀娠,九月后诞下了元子,夫妻两人爱若珍宝,取名为宁,乳名佛奴。自萧宁出生起三十日,太乾宫中而来天子之赏赐日日不绝,其满月的筵席上,延初帝更是不顾病体亲自主持。后五王之乱爆发,萧聿与徐归荑双双殒命,其间保护元子的东宫护卫与萧聿谢阑失散后几乎死伤殆尽,这个不满百天的孩子亦是夭亡,葬入皇陵。 谢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水红金丝撒花的锦缎襁褓,怀里的婴儿又软又小,他有些僵硬地抱住,萧聿拇指食指轻轻捏开佛奴蜷起的小手,掌心的那块胎记在烛光下,像是一抹晕开的胭脂,颜色鲜艳如血一般。 “阿溟,这个孩子……”谢黎的明光银鳞铠甲上尽是干涸斑驳的血渍,怀中抱着的孩子声息细微而孱弱。 萧溟沉默半晌,终是道:“传个医官,再让人寻些羊奶,若能活下来,便觅一户无子的富贵人家送去,看他造化罢……” 指尖轻轻摩挲婴儿尚还稚嫩的五官,怀中的孩子睁开了同萧聿一模一样的眼睛,谢阑长睫轻颤,泪水簌落如斛珠倾覆,洇湿了襁褓,滴在萧宁的小手中。 ※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白日的天光渐渐越来越短暂。 萧宁这孩子出奇地乖巧聪慧,甚少哭闹,虽还不曾说话,却已是会跌跌撞撞地走路,谢阑逗弄他便会“咯咯”直笑,两颗乌珠活灵活现地到处乱转,平日里照料也不甚耗费心力。在池太医一日三餐药膳的调养下,又或是因强打起了精神,谢阑身子竟是逐渐好转了起来。 每日里萧溟都去漱玉轩看望侄儿,然而真正的心思是个人都看得穿。谢阑却未曾开口点破,萧溟便厚颜当他默允。如此这般,知他至少是消了些许对自己的怨恨——虽不敢奢求他同自己心下再无嫌隙,但至少谢阑不再缄默,两人之间偶尔能够进行只言片语的交流。 有时孩子起夜喝奶,萧溟为免哭声吵闹到谢阑,使他睡梦受扰,每晚都让乳娘将萧宁抱离谢阑的寝殿到偏堂中去。因着在他身边睡得更为安稳的这不争的事实,时常萧溟不请自留在漱玉轩中,谢阑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也从不曾有任何异议,只是无言地背对着萧溟躺下。每每待到他半昏半昧时,一只臂膀便会轻轻搭上他的腰,将他揽入怀中。 在一个日光柔柔的午后,萧溟随谢阑一同在庭院中,看着他怀中的萧宁伸着小手,去抓握空中从树荫缝隙间漏下的浮光掠影,如一只扑腾的奶猫般,恍惚竟是生出了些许错觉,似乎之前种种,都不曾发生过,两人在一个虚幻美好的梦里,如世间所有的伴侣一般携着手,直至满头的青丝都化作白发。 然而当萧宁牙牙学语唤了萧溟一声“爹爹”时,谢阑却是蓦地沉默。 萧溟见谢阑沉默也是心中发憷,教他改口唤自己“皇叔”,然而刚开口的稚儿如何能那么快便学会,像是嫌那两字拗口似的,最后萧宁依然是唤着“爹爹”,连带着谢阑也被唤了进去。 ※ 近日来行宫上下准备回城之事,各殿中忙忙碌碌地收拾装点,好在人数也不多,那两位被捎带来的妃嫔娘娘聪明得紧,从来不靠近这漱玉轩半步,第一日请安被萧溟免了之后,也不曾再腆着脸去天子跟前表现,每日便一起在同居的揽星斋中抄写祈福的经文。 谢阑的身子已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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