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第1/3页)
郁殊醒的早些。闹钟还没响他就睁开了眼——才七点四十。折腾到凌晨两三点的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睡眠不足的不适,虽然入睡的时长不过四小时,郁殊却觉得像是深睡八小时那么舒心。他习惯性地翻了个身,才记起宋元在他旁边。 人还没醒,身子缩在一块儿,膝盖贴着胸的,像一只蜷缩的软体动物,用较坚硬的后背保护前胸。 郁殊放轻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后又去餐厅待了一会,才去书房拿着自己的电脑坐回了床上。他手上有个大项目下周要敲定最终方案,满打满算从最初的策划到落实收尾,花了将近四个半月时间,总算是要熬到头了。 房间有些暗,外头刺眼的阳光被窗帘吸收了大部分——显得屋内不像是早晨,倒像是黄昏。 一人醒着一人熟睡,除了键盘声的白噪音以外,几乎就只剩下空调工作的风声。 忽然,宋元变得不安分起来。手伸出床外拼命地向前抓空气,好像在与什么玩捉迷藏的酷跑游戏,抓不到就再往前伸一点。眼看着就要滚下床,郁殊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衣服,将他扯回床上。如此大的动静,宋元却没有要睁眼的迹象,只是呼吸变得急促,眉头紧皱,看上去像是被噩梦缠上了。 “宋元,宋元,醒醒。”郁殊轻轻地拍了拍宋元的脸,想把人从噩梦中喊出来。 宋元醒了,又或者说是没醒。他的意识已然感受到郁殊在他身边喊他,但他动弹不得。想动一动手脚,或者出一点声,好把自己的身子解救出来,可他好似有一座大山压住了似的,将醒未醒之际,压得透不过气来。 是梦魇——宋元不喜欢甚至害怕的心理现象,俗称叫鬼压床。 几经挣扎后,宋元才缓慢地睁开了双眼。肌肉残留着清醒后不真实的失重感。他只好又眯了眯眼睛,等自己完全赶跑了鬼影后,又重新闭紧了眼睛,伪装成一个还没醒的人。 昨夜的画面像播电影似的在他脑袋里不停的以多倍速回放,他在心里大呼,这人怎么还坐在这里,sos谁来救救我。 郁殊直接戳破他拙劣的演技,“醒了就起来。” 不但没叫起,宋元还把被子往自己的脑袋上蒙,自己全身藏进被子里。郁殊不给人当缩头乌龟的机会,拽过被子把乌龟从壳里抽出来,也不管人应不应,自己默认宋元要起床。 “起来洗漱,牙刷是那只深蓝的,就在厕所里。收拾完下楼把早餐吃了。”郁殊叠好被子,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人依旧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脾气好的就先出了房间。 还是和之前一样,主动一回第二天就羞红了耳根,郁殊想。 宋元却没心思去注意郁殊的好心情,他只想郁殊赶紧出去。等到房门关上,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到听不太清,他才试探性地睁开了眼。大腿根部的酸痛在一夜过后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酸感加重,双脚穿着拖鞋走在地上却更像是赤脚走在飘渺软绵的云里。 洗漱间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洗漱台的横版上放着杯子、刮胡器、还有些清洁保湿的护肤品,一黑一蓝的两支牙刷分开放在两个一模一样的漱口杯中,牙膏倒放在挤压器里,毛巾架上挂着深浅不一的蓝色毛巾,还有沐浴间的玻璃门前摆着洗澡用的凉拖鞋。 宋元刷牙无聊,就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天在向光的地方,镜子里的一切都会更亮一些,白的会刺眼,深色的会变浅。锁骨上的草莓在现实中看是皮下渗血的深红,但在镜子的虚幻世界里,却是鲜艳无比。他这才发现自己换了套衣服。图案看上去和郁殊身上那套出自一个厂家,样式没有多大的区别。宋元耸着肩凑近闻了闻领口的味道,和郁殊身上那件差不多,只不过从衣服上来看,或许当初买回来时曾过了一遍水。 等宋元洗漱收拾完,郁殊已经下楼待了二十分钟。他烤了两片吐司,在金黄的吐司表面拿黄油摊了一个漂亮的糖心鸡蛋。还煎了一些培根和烤肠。把这些分成两份装在盘子里,摆在餐桌上后,咖啡也刚好煮好。没加糖没加奶咖啡飘着苦涩的香气,郁殊先倒了一杯出来,才往咖啡壶里倒牛奶,白色的牛奶汇进棕黑的咖啡液,拿筷子搅了搅,势均力敌的两种颜色搅成卡其棕,再然后塞了四块方糖进去。全部融化了才端出去,给另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满的,放温。 宋元是闻着咖啡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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