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3/4页)
眶发酸,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沈禾,在你面前,我觉得无地自容……” 沈禾摇了摇头,望着石桌上的笔墨出神,说道:“爷爷常说,沈家的人可以死,可以疯,却不能舍弃道义……所以我们家当年一点也不怕被牵连,因为霸刀山庄的恩情,北地百姓的信任,大伯用性命相报,是我沈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为他骄傲,便是为此受罪,也是愿意的。” “爷爷他老人家战功赫赫,戎马一生,后来闲赋在家,因热血尚未凉透,总有几分落寞。对于一个老将军来说,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朝堂算计,尔虞我诈之中,倒不如战死沙场。我的爷爷和大伯,他们都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沈禾缓缓起身,有微风拂过,将她细软的裙摆轻轻吹起,如同仙女一般。“之后有一个将军,继承了他们的意志,接过了那份重担,苦守雁门关十年,让外敌半步也打不进来。” 沈禾走到了燕梁跟前,与他视线相对,继续说道:“燕梁,我和兄长对你心怀感激,却从未对你说过谢谢,同样地,你也不必说对不起三个字。因为我们幼时相识,以心相交,无需这些。”沈禾温柔坚强,通透豁达,让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 燕梁对于沈家一直有愧,不敢面对沈家兄妹,今天沈禾将话全部讲明,终于释然,伸出手轻握成拳,悬于半空,对沈禾说道:“好久不见。” 沈禾同样玉拳轻握,与燕梁的拳头相碰,说道:“好久不见。”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穆岁秋到底年轻,再加上有良医好药调理,他的烧一退,人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定定的看了天花板好几分钟,记起了穆伯已然离世,视线稍移,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燕梁,他身材高挑,这般蜷着一定不舒服。 他只是稍微动一动手指,燕梁便瞬间惊醒,欣喜万分。“先别说话,我知道你一定口渴,但是润了嘴唇之后再喝。” 燕梁用一条新手绢在碗里润湿之后给穆岁秋擦嘴唇,不至于张口的时候把过于干燥的唇撕破,这才将水含入自己口中,还冲穆岁秋挑了挑眉毛。 穆岁秋一看自己明明都醒了,燕梁还要这么喂,摆明了占便宜,想到未清醒的时候也不知被亲了多少去,不觉目露笑意。 燕梁见穆岁秋望着他只是笑,眸中柔情万千,光华流动,不觉俯身吻上,把水度了过去。穆岁秋身体尚且虚弱,燕梁止住了想要深吻的想法,他怕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把人吃了。毕竟这种生死徘徊后的温情,比小别胜新婚更让人心绪难平。 一吻方毕,穆岁秋干涸的嗓子舒服了许多,能够顺利的发声了,于是问道:“穆伯……” “你昏迷的这些天,叶千枝把一切都办妥了,在长安城南郊买了块地,点了穴,妥当的葬下了。”穆岁秋闻言眉头一皱,燕梁见他要起身,便慢慢把人扶起来,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穆岁秋多日未进食,所食都是汤水,没什么力气。“他不能……” 燕梁伸出双手将人轻轻环住,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非常直观的感受到穆岁秋更瘦了。自己都跟纸片人一样了,还操心别人。“我知道你想保护叶千枝,所以是打着我的名义办的,也是我出的钱,他不过就是代办。全长安城都知道我要八抬大轿迎中书令大人,对你穷追猛打就是想把你拐上床,趁你家里出事献点殷勤,名正言顺。” 这噼里啪啦一大串,直接把穆岁秋弄懵了,等反应过来不免又气又笑。“我的将军,你能好好说话么?这醋意比我屋里的药味还浓了。” “人家藏剑山庄的正牌少爷,姐夫是堂堂安王殿下,别说他不惹事了,即便犯了事也能安然无恙,你明着疏远,实则保护……我的穆大人,你连霜明剑都送他了,还对他有那么多操不完的心呢。” 穆岁秋就说燕梁对霜明剑的事,反应过于大了,原因在这儿呢。当时他将霜明剑送出,确实有一部分是对那个不可能的婚约,追赠定物的意思。 穆岁秋摸向自己颈上挂着的玉牌,雕刻着荷叶花苞,下头有一条锦鲤,寓意年年有余,雕工和翡翠都是绝佳,只怕是硕大的穆府里,最值钱的东西,且没有之一。“这是小时候被送往长歌门之前,婶婶给我的,说是她当年嫁入穆家的时候,叔叔送的。” 听到这里燕梁便知穆岁秋要把东西给他了,但他就是随便的醋一醋,没有真的要争什么的意思,刚要拒绝时,穆岁秋又说了一句,“她说是给穆家未来儿媳妇儿,让我将来遇到了喜欢的人就……” 燕梁立刻改变主意,目露凶光,伸出手,极其强硬,不容辩驳的说道:“给我。”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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