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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沈知书已然催马往前走,“若是太子真有个什么意外,我先把自己的脑袋砍了,给白侍卫当刑台上的垫脚石,如何?” 白丹勇苦着一张脸跟在后面:“都什么时候了,大公子还说这些玩笑话……” 沈知书笑了笑,未再言语,只挑眉侧头,朝北城外的远山望去。 赭色山巅隐有翠色,徜徉在细如棉絮的白云中。 他低眼,去青州大营的路,只怕不会那么称心如意啊…… · 城中桃花始开,嫩红色的桃瓣飞落四处,惹得蝶蜂追逐不停。 女子进士科州试三日试刚毕,沈太傅着人封院誊录判卷之时,冲州城内却传出了一个惊雷似的消息—— 太子来潮安了! 微服简行,事前没有通知潮安北路各州府的任何官员,孤身一人便去了青州大营,又一路向南,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勘视了北境沿线的数十个营砦,然后才快马而返,回了冲州府。 一入冲州城中,太子便直登潮安北路安抚使司衙门,谕令自安抚使以下涉权军务者归衙祗候。 一举震傻了潮安北路安抚使司衙门里的官员们。 有谁能想到太子会挑这当口来潮安?又有谁能想到太子竟会去青州大营勘视? 令出如剑,无人敢抗,纵是再惊再惧,也都老老实实地候在安抚使司衙门里,可心底却不知太子这步棋走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 安抚使司衙门大院的青砖上跪满了一地的官员们。 春日迟迟,可一过正午,阳光便从空中如岩浆似的泼下来,浇在这群穿了厚重官服的男人们的身上,任是再心静如水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炙烤。 不少人背后的官服已被汗水浸湿,几乎每个人都会隔一阵儿就拾袖擦拭额上滚落的汗水。 有人小声抱怨:“太子没说一个罚字,他董大人凭什么让咱们跪在这儿候着?” 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太子先前动了多大的怒都瞧不出来?董大人让咱们跪在这儿可是上策,否则还不知太子会怎么罚呢!” 又有人小声问:“不过是青州大营松颓了些,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吧?再说了,董大人好歹是当年平王亲选的抚帅,太子不会不看平王的面子就……” “你懂什么?”中间的人打断道:“十年前的潮安僧尼案听说过没有?当年太子才刚满十四岁,可那手段……”说话的人打了个哆嗦,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还是随平王一起打过天下的人,就这么给斩了!连报都没往京中报一声。” 周围一圈人听见,纷纷垂首,再不敢多言,只觉头顶阳光竟透着丝生冷之意,连身上的汗意都瞬间消了。 …… 大平国皇太子,姓英名寡,正是当朝女皇英欢与平王贺喜的独生子。 倘说这天下有谁的狠戾手段最令人胆颤,那人必属平王无疑。可若论这天下有谁的心思最深不可测,那人便是皇太子英寡。 自幼寡言少语,一如其名。 当年皇上与平王以寡为太子之名,实令天下万民揣测良久,不解其意。唯独朝中少数几个跟随二人多年的老臣能够明白此间深意。 大平开国前,天下本是五分。 东有邺齐,西存邰涗,南岵北戬,中留天宛。 皇上本是邰涗的皇上,而平王本也是邺齐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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