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霍殷，我们分手吧。 (第2/2页)

缓缓抬头，只见那医生似乎被他满脸的泪水和绝望给吓到了，赶紧走过来：“不用担心啊，沈春女士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幸好送医得快。”

    正说着，一个病床就从里头推出来，病床上的女人聒噪尖锐的声音大喊着：“杀千刀的，你们医院就是坑钱！你们不就给我止了个血吗？就敢给我乱添加项目！当老娘傻吗？”

    沈遇僵硬地扭头看过去，他双目无神地看着他的母亲。

    身体如同被操纵的程序代码，站起身，一步步挪动过去，而他的母亲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眼里仿佛没有他这个人。

    “医生！你看了我的逼！给钱！”沈春大喊着，这个女人，从憔悴刻薄的面容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但如今岁月仿佛带走了美人的珍贵，只留下满目的疮痍。

    “你！”医生仿佛很震惊，毕竟刚才来求医的时候，这个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才出手术室，就翻脸无情。

    “妈......你闭嘴吧......”沈遇颤抖着，发出细弱的声音，然而这个声音还是被沈春听到了。

    “你让我闭嘴！沈遇你个贱货也好意思让我闭嘴！是不是嫌你妈丢人了？要不是为了挣钱给你，我用得着丢人吗？你以为我想被十几个男人操到屁眼和逼都裂了，然后跑到医院里来吗？”沈春尖锐的声音迅速转移了战场。

    “妈......求你了......别说了......”沈遇的声音轻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好似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凭什么不让我说？我进医院的时候你在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呢，你在别的男人鸡巴下挨操呢！还是小南送我来的医院，我真是宁愿当小南的妈！”沈春仿佛受到了刺激，狰狞着那张沧桑而尖刻的脸，嘶吼着。

    沈遇几乎站不稳，他只觉得好像都呼吸不过来了，血液逆流回心脏，身体发软。

    这时候，手上的铃声又响起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霍殷，可是他再也没有接听的力气了。

    他看着眼前丑陋的一切，这就是他的人生，他最真实的模样，他才不是霍殷口里善解人意的完美男友，他是没人要的垃圾。

    只有霍殷走过垃圾桶的时候，生出了一点怜悯心，把他带回了家，还给他喂了番茄牛腩煲和软乎乎的白粥，而他竟然因为霍殷的慈悲，生出了妄想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心思。

    他怎么配得上霍殷呢......

    沈春仿佛不解气似的，越来越大声尖酸地骂着，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一时也不敢上前，怕弄成医闹，毕竟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最难缠。

    “沈遇你怎么那么贱啊！你老娘被男人压了一辈子了，给男人当了一辈子婊子，你怎么还要去给男人操？啊？你说啊？如果不是邵奕南告诉我真相，我还真当你在学校好好念书呢！”

    女人骂着骂着，仿佛忽然失控了，带出了嘶哑的哭腔：“我是不是从小就跟你说了男人都是狗东西？你爸就是嫌弃我是个婊子才不要你的！还骗我说什么爱我，结果呢？他一分钱没花操了我半年，让我怀上你，因为你！我下半辈子都毁了！”

    说着，女人突然奋力扑上前，勾着沈遇的衣袖，沈遇下意识扶住，沈春就借着这个力，一把挠向沈遇的脸！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沈遇的眼角一路滑到下颚线，他睁大眼眸，却不敢放开沈春的手，怕他妈妈摔下去，他不知道伤口有多深，他仿佛看到母亲尖锐的指甲上好似染上了血迹。

    紧接着是医生和护士赶紧涌上前喊“拉开”的声音，还有沈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都是因为这张脸！我就该从小毁了你这张害人的脸，我也是因为这张脸......都是因为脸......”

    这些嘈杂的声音，形成混乱又可笑的节奏，沈遇呆呆地站立着，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世界，被剥离出这些淫秽不堪的现实当中，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叮叮叮——”

    一阵手机铃声，穿破层层叠叠的喧嚣，如同穿云箭，骤然落在沈遇耳边，将他一下子拉回现实。

    沈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灵魂好像被抽离出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场讽刺闹剧的发生。

    他没有理会劝他赶紧去处理脸上伤口的医护人员们，而是举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沈遇！你在哪？”霍殷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焦急。

    沈遇都不需要细想，脑子就能浮现出霍殷脸上的表情，那张脸他看过无数次，在很多很多个入睡的夜晚和醒来的清晨。

    他张了张嘴，时间仿佛凝滞了，耳边一下子仿佛失聪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听得到空气流动，窗外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少许，还有霍殷的声音。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晦涩难听：“霍殷，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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