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第2/2页)
路攀升到脑皮。 越是暴虐,越是伤痕累累的狂怒,表面上就粉饰得越太平,越无波无澜,白杉城悠悠道:「你为什麽要去动白岩画的私人保险柜?」 穆承雨恐惧至极,脑袋一片空白,几乎要昏厥过去,胸腔淤积着一股粗糙的异物感,这时候咳出来,怕就不只是血沫了,他想逃,但要逃去哪里?他宁可现在就呕血而亡,也不想再体验一次溺毙的感觉。 白杉城附在他耳边,向魔鬼一样得低语:「是因为我母亲的事情,你对我感到失望了?你想倚靠白岩画留下来给你的东西,让你从此从白家全身而退,再无寡葛?还是说,你想从白家,拿回你认为原本就属於你的东西,来报复我,报复胡竹?」 「你……」穆承雨皱起眉心,双眼空洞而无助,卧蚕之上下垂的眼眶却乾涩涩的,胸腔内的空气彷佛被抽乾,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见他自暴自弃似的,对这些荒唐的指控不驳不斥,白杉城忍了一口气,没把话说全,没把话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但这无处发泄的躁火,只能愠怒得低吼出声:「我要你说你没有!很困难吗?」 穆承雨怔了一下,反射性脱口而出:「我没有。」 忽然间,穆承雨跌入了一个炽热而令人窒息的怀抱里,他听到白杉城狠戾又真情流露的声音,像是一张挣扎不开的牢绳,像是一谱永生永世难以解脱的咒语。 「承雨,为我生一个孩子,我就原谅你,我们忘掉以前的那些事情,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保证都是你的。」 白杉城不在湘城的时候,便是穆承雨得以喘口气休息的时间。 他发现自己从小到大拘谨习惯了,连生病都病的比别人含蓄,在外工作的时候,他仍然能够保持正常得体的模样应对自如,只是回到家後,就时好时坏,病情反反覆覆。 为了不给人添麻烦,除去上下班时间,穆承雨几乎足不出户,没精神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得作着小时候的梦;偶尔比较有精神的时候,他就拿了只笔,涂涂画画,画的最多的,就是白公馆里那座四季如春的大花园了。 自从上次白杉城跟他翻了帐後,虽然靠後续连日连夜的性爱弥补了回来,但穆承雨还是可以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变质了。 白杉城对外仍是一派强势持重的做事态度,恩威并重,喜怒不显,公私分明,然而在政治上,他明显比以前谦和多了,张持有度,俐落又不躁进,言出必行而且负责到底,短短期间内就为人载道,深受人民爱戴。 然而私底下面对穆承雨的时候,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有默契,少了信任,填补上的多是试探跟控制。 穆承雨总在想,是因为白杉城走入了仕途,在权力的薰陶之下改变了心境,还是因为他推波助澜得促使了杉城弃商从政,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却让白杉城也变了。 这几日不晓得为什麽,他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隐隐约约有着不好的预感,他心思凝重,精神也不济,做什麽事情都力不从心,本想将上次描绘好的草图拿出来上色,却没想到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桶,整张图纸都湿透了。 穆承雨着急得想拿纸巾擦拭,却没想到突然晕眩了一下,整个人往後撞在了木柜上,框啷一声,有什麽玻璃制的东西从木柜上掉下来碰碎了,穆承雨缓过了晕呼劲,才赶紧蹲下身去收拾碎片,这一看,情绪又更低落了。 原来摔碎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之前他从白杉城的住所失而复得拿回来的一对火山石玻璃杯,是白先生以前送给他跟杉城的礼物。 穆承雨心疼得用指尖轻抚着玻璃碎片,也不知道感伤的是物品,还是这段碎掉後就无法再复原的回忆跟感情。 光是收拾残局,就费了穆承雨很大的功夫,他在床上静坐了一阵子,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林味打来给他,说要载他去刘医师那里做定期回诊,穆承雨说了声好,便起身将衣服往身上套,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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