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偿（124） (第2/2页)

心情激荡之下连她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没听清。

    但主要原因却是忽然想到为了保证剧本中描述的表演效果，可能会需要比较昂贵的道具，而这笔钱肯定超出了正常班费开支，缺口也不可能让宋妮来补。

    幸好赵雪曼走之前给了他一笔零用钱，只是不知道够不够。

    毕竟他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根本不知道价格。

    因为这几天都跟李雪琴在一起，他第一反应就是找她商量，但发现来接他的是穆淑珍，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表现出了失望和迟疑。

    实际上看到妈妈一脸疲倦地来接他放学，他是很高兴的。

    还有些心疼。

    可惜在穆淑珍的沉默中，他的解释和思念都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默默无言地进了屋，杨秀林自觉地脱掉校服，准备按妈妈定的规矩换上女装，肩膀却突然被她用力握住了。

    “你的内裤是怎么回事？”

    穆淑珍冷冷地看着儿子身上的男式内裤，语气冷得让杨秀林打了个寒颤。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你居然不听我的话？”

    面对妈妈的指责，杨秀林只能沉默以对。由于李雪琴的关系，他这几天穿的都是她准备的正常男式内裤，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倪妍的办公室更换。本以为在回家前换回女式内裤就可以，没想到今天穆淑珍却突然来接他，根本没有给他更换的机会。

    加上这几天和李雪琴相处得非常愉快，他的心情很放松，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直到妈妈指出前都没想起这个问题。

    儿子的沉默让穆淑珍更加生气，一直在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之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过会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去做，可现在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是别的女人买给你的内裤！”

    她的怒吼不光把杨秀林吓得后退了一步，也把过来迎接她回家的胖蛋吓得向后一缩，呜呜地哀鸣着向她使劲摇尾巴示好。

    “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妈。”

    大声吼完之后，连续几天积累的疲累终于把穆淑珍压垮了。她心中一片冰冷，连继续责骂儿子的念头都消失了，无力地低语了一句后蹲下搂住胖蛋的脖子，把脸贴在了它毛绒绒的狗头上。

    “还是你最好。不光什么都听妈妈的，还不会骗人，而且不管我多晚回来，都会马上跑过来接我。”

    杨秀林一直觉得胖蛋抢走了妈妈的关心，对它怨念很深，但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穆淑珍说的都是事实。

    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缓解她孤独和寂寞的，的确是眼前和他同名的大狗。

    他是妈妈辛苦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诞下的亲生骨肉，却不如一只宠物狗贴心，不光总让她操心生气，还对她的话阳奉阴违，甚至无意中欺骗了她。

    这样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妈妈的宠爱？

    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杨秀林很想追上去，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在他迟疑时，胖蛋却毫不犹豫地跟上，吐着舌头随她上楼进了卧室。

    它明明只是条狗，但上楼时摇头晃脑的样子却充满了讽刺感。

    仿佛在嘲笑他连认错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愣了片刻后，杨秀林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要是连狗都比不过，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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