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藤蔓、大船 (第2/3页)
动。 房间正中摆了一张圆桌,桌上东西很少,只有一盏灯火、一杯酒。 卢通走到桌边,端起酒杯闻了一下。 浓香入鼻。 一瞬间,之前挠错地方的虫子,全都挠中了最痒痒的地方。 血肉中涌出一丝丝舒爽。 他眯起眼睛,又闻了一下,缓缓道:“这是什么毒?” 没有声音回应。 卢通放下酒杯,转头看向左侧。 六尺外,一张红木大床。隔着一层轻纱帷幔,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走到床边,撩起帷幔。 祖万易闭目躺在床上,修长脖颈上几条伤痕十分明显。胸膛缓慢起伏,口鼻间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他看了几息,放下帷幔,走回桌边坐下。 一片静谧中。 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深夜。 “嗯~” 一声吐气轻哼。 接着,帷幔后响起一阵窸窣声。 一个人影转了两下,余光扫过桌边,翻过身子侧躺下,一手撑住脑袋。 “师兄?” 卢通缓缓睁开眼睛,道:“什么毒?” “不是毒。” 祖万易坐起来,拉开帷幔,下床后随手披上一件白袍。 走到窗边长桌处,倒了一杯清水,一边喝水、一边端着水壶走到对面坐下。 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祖万易打了个哈欠,道:“是瘾。” “瘾?” 他端坐不动,神色也是毫无波动。 擒气宗内有十二重丹楼,只要不立即夺走性命,毒药、或者瘾,全都一样。 凭借宗门底蕴,这种威胁算不上什么。 他更好奇,祖万易到底在搞什么鬼。 祖万易大觉初醒,看起来还有一些困倦。 “血瘾。” 说完看了眼杯子里满满当当的心血,苦笑道:“这味心血是无上灵药,喝了有百益而无一害。” “这么好的宝贝,为什么送我?” 卢通心中半信半疑。 心血的确有用。 喝了之后,两天来血肉一直微微发热,气血十分活跃,练习《八体功》也是事半功倍。 除了今晚的怪痒外,也没有其他不适。 “因为师兄帮了我大忙。” 祖万易伸手理了下散乱的长发,笑道:“不瞒师兄。自从起雾以来,师兄喝下心血,我才第一次睡上安稳觉。” 二人对视一眼。 他摇了摇头,道:“你不是那种做了亏心事会睡不觉的人。” “不亏心,是怕。” 祖万易回忆起之前的日子,眼神中扔然浮出一些惧怕,喃喃道: “怕城破,以后生死全由欲鬼掌控,半点不由自己。” “怕城不破,做过的事情败露被众人围剿。” “怕我爹,我知道瞒不过他。” “怕我娘,担心她把事情捅出去。” “怕奉烛宗,高来高去的仙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到我。” “也怕师兄,师兄只用了几天就盯上我,那时整夜不敢睡觉。” 说着嘴唇开始颤抖。 卢通沉默下来。 之前见面时,总觉得祖万易的故作平静下,掩藏了一些邪性、疯癫。 没想到不是邪性,而是恐惧。 恐惧,可以把人逼疯,让人生不如死。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血,思索许久,一点点猜出了前后因果。 第一次见面,祖万易打算杀人栽赃。 察觉他不是普通修士,并且不在乎邪修、欲鬼之后,估计很快就变了念头。 之后,杀于速、送欲鬼、见祖明京、图谋麒麟腿、喂心血…… 经过一桩桩大事小事,祖万易好似一根藤蔓,一圈又一圈地缠了上来。 如今…… 再想甩脱已经不容易,最少得掉一层皮。 而且也未必舍得。 卢通一口干完心血,重重地放下酒杯。 “你倒是好算计。怕死,所以借我保命!” “师兄莫怪!擒气宗是条大船,上了船才有活路,小妹也是逼不得已。” 擒气宗弟子的名头,是一艘保命大船。 卢通在船上。 而且只要他点头,祖万易也可以沾光,借此得一条活路: 城破了,可以跟着奉烛宗一起逃; 城不破,事情败露了,也可以保命; 至于奉烛宗、祖明京等,有擒气宗弟子挡住中间,也不能肆意出手。 火光通红,映得满屋皆红。 两人坐着桌边,像一对儿淋了鲜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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