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慈母之爱 (第7/7页)
了啊……想起你爷爷在的时候,你和他很像呢。以后若是遇上大事,别……别怕,放心去做。娘相信你,你……你可以的……”说着说着,力气渐渐消散,眼睛也渐渐闭上,不到片刻,已没了呼吸。 阮元眼看母亲已经救不活了。登时泪如泉涌,哭道:“娘!娘你快醒醒啊,元儿还等着成婚,等着孝敬娘呢!娘快醒醒啊……” 这时杨禄高突然进来,说道:“小相公,李先生来了,说是带了药……”定睛看时,见阮元痛哭失声,林氏再无动静,也明白了。他自幼生长阮家,以阮家为至亲,视林氏为长嫂,眼看林氏这样,也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阮元听杨禄高说李晴山来了,也只好走出寝屋,来到正堂。李晴山看着阮元,道:“元儿,我家里也曾侍奉老母多年,颇熟悉些药性。今日便带了些过来,元儿不需客气,就收……”定睛一看,见阮元双目红肿,泪痕斑斑,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阮元在李晴山家读书已有多年,早年对他种种反感早已消除,也已深知李先生心性,知他体贴学生,无微不至,渐渐也将李先生当作了亲人。这时看先生和蔼,再也控制不住,便在李先生怀里痛哭起来。李晴山也一边抱着阮元,一边轻轻安慰。 阮承信回到家中,已是林氏去世后数日了。这一年江家在湖北受到私盐冲击,销盐比以往少了三成,江昉和阮承信竭力弥补,才勉强不致赤字。但七月末阮元家信送到湖北,阮承信得知妻子病危,也再不敢耽搁,忙辞了江昉,行舟十日不断,方回到扬州。 进得家门,只见家中厅堂之上,已挂满了白纱,阮承信见此情景,顿时知道,妻子这最后一面,自己终究是见不上了。念及夫妻多年恩爱,相互扶持,妻子对自己无所不知,每次自己有事,往往还没等动手,妻子已经办好了。可这时良人已逝,又是因自己长期在外,独立操持家务之故。心中痛如刀割,眼泪渐渐流了下来。 进了正堂,见阮元正在边上守着,林氏的棺木也已经安置妥当,只是其中之人,再不能复活了。阮承信也跪在林氏棺前,哭道: “夫人……是夫子没用,夫子回来晚了……若是我能有些出息,多挣些家业,夫人也就不用那般操劳。是我……我太自私了,我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元儿啊……”阮承信原生得高大壮健,此时虽已年近五旬,仍有一般武人之气。但眼见至亲之人离世,竟哭得比阮元更像个孩子。阮元见父亲这般痛苦,又哭了出来,父子相互抱着哭了半晌。 直等大半个时辰之后,阮承信终于止住哭泣。这时家中已无林氏,大事只能他一人来办,反而是比平日更加冷静。道: “元儿,来年的科试,你是考不上了。家中持服,需满二十七月,入官学的事最快来说,也要三年以后了。你和彩儿的婚事,在武昌时你江叔祖说过,若真有不测,愿意等到后年。”阮元点点头。 “李先生那边呢,和他说过了没有?”阮承信问。 阮元道:“李先生那里说过了,后面两年,《四书》的事,先生会继续教我。这次……这次娘的事,李先生也帮了不少忙。” 阮承信道:“爹爹这次回来,也不回湖广了,这两年便在家里,李先生讲《四书》,爹爹放心,《五经》若有不懂的,便只管问爹爹。你娘不在了,但她生前一直说……说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元儿能成家,能考上生员,完成学业。你娘的心愿,你可别忘了啊。” 阮元点点头,看着母亲的棺木,又是一阵难过。 按古时规定,生父母丧事,需持服(守丧)二十七月,俗称“三年之丧”。这段时间里,不能做官、成婚,也不能考试。阮元也断了外面联系,专心在家读书。李晴山知道阮家不易,有闲余时间,就时常到阮家来,给阮元辅导课业。 阮元一边尽孝,一边继续研读各家著作,四书五经渐已烂熟于心,其它儒家经典,如《周礼》、《仪礼》、《公羊传》等等,也读了不少。有些问题原本不解,在各种经典中相互验证,终于得以通透,自是学业大进。眼看二十七个月渐渐过去,这时,已经是乾隆四十八年的年末了。 这年初冬,阮元终于结束了守孝,也前来雷塘的阮家祖坟,为林氏上香。尽礼已毕,阮元道:“娘,孩儿这两年读书,自觉又有进益。下一年的科试,娘就放心吧,孩儿一定尽快考学,争取赶上后年院试,早日完成学业。” 阮承信看着儿子已经长大,眼中稚气尽去,温润柔和之间,又有阮家一股刚健之气。只是身材略偏瘦些,但无伤大雅,自然十分满意。 但看着儿子一心向学,阮承信也想起,另一件事也近了。便对阮元道:“元儿无需着急,入官学之前,还有一件要事要办。” 阮元看着父亲,一时不解。 阮承信轻声道:“你江家妹妹,也已等了你三年啦!”米洛店长的督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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