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第2/2页)
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但她还是不自在。「一定……一定要脱衣服吗?」她现在一定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不脱我要怎么换药?」 也对,人家是好意,她不要胡思乱想。梁影咬牙从头顶拉下衣服,她没全脱,衣服盖住了前面,莫辰爬上床在她身后跪着,她感觉他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背,一块块撕下纱布,动作相当轻柔并没弄痛她。 他突然解开她的内衣,梁影吓得要回头,下一秒伤口却痛得让她尖叫。 「别动,一下就好。」他压着她肩膀不让她乱动,再度展现熟练专业的上药包扎速度。「好了。」他宣布,可她没立刻穿回衣服,他也没有动作。 「你熟悉敷药包扎,是不是因为以前常帮自己上药?」空气很安静,她听到他低声轻叹。 「爷爷虽然把我们接回去,但几乎三天两头就棍子伺候,最严重的一次还把我打到骨折。」指头摩娑她白皙细嫩的肩头,他骨折的地方就在同个位置。「我那时并不怪爷爷,因为他还不能谅解我母亲犯下的错,所以我一直忍着,盼望有一天他打够了,会突然顿悟我跟莫熙是他的亲孙子,盼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丁点家人的温暖。」 即使秀叔跟他们已经如同家人,但血缘关係还是一个羈绊,他小时候渴望,现在也是。 「比起莫熙,爷爷更不喜欢我,他其实属意让阿熙接掌公司,偏偏我们感情又好,阿熙常为了我跟爷爷起争执,最后就是两人一起遭殃。」他从小就是资优生,阿熙以前在校成绩也不差,但为了让他能得到爷爷的重视,让爷爷知道莫辰是个多优秀的孙子,为莫家获得多少奖状争取多少荣耀,他寧愿次次考试故意交白卷,差点被退学。 但没想到,莫辉盛已经变成一个恶魔,兄弟俩的一再隐忍换来的却几乎害莫熙丧命。 「爷爷策划了一起绑架案,目标是我但他们绑错了人,阿熙也嘴硬不说,代我受了五天罪。」刀伤、菸头烫伤,莫熙甚至被打到内出血,他天天在医院照料,爷爷知道也不感到罪恶愧疚,一句话都没说,一家人继续虚偽在同一个屋簷下生活。 虚偽得让他想吐,他想他自己也是不正常,竟然有办法在那样的环境下忍受三年,直到跳级读大学离家住校。 将额头靠在她另一边肩膀,头发轻轻刺着,像隻寻求慰藉的无助小狗。「一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不是我爷爷,一辈子都不会是,我在世上的亲人只有莫熙,还有秀叔。」早就意识到的,但回想起来心还是很空,空得没有重量飘浮着,找不到安稳之地降落。 他们都一样,曾被最亲密的家人伤害,身体的痛苦会过去,但留下的伤疤是灼火的印记,不时反覆发热,残酷提醒着他们扭曲痛恨的过往。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梁影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喃喃低语说给他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总有一天这些痛终究会过去,那时候想起来就不会这么痛了。或是,不会有想起来的那一天。 她为他心痛为他落泪,但她能给的安慰只有这样,如此微薄。 「梁影。」莫辰挺起上半身,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掛着两行泪痕抬头,下一秒洞悉他想做什么要闪避已经来不及。 他又吻了她,双手早一步越过她肩膀抓住她的两隻手,与她牢牢十指交扣,她被吻得弓起后背,胸膛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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