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斩来使 (第2/2页)
晋之风。 反而是刘五郎刘元礼更显沉稳,坐在那沉思半晌,方才开口道:“莫看父亲今日有心招降,李瑕的处境其实很危险,他不该看不明白这点。” 贾厚道:“是啊,姐夫暂时不动兵,不代表歼灭不了他。一旦我方粮草送到,他便完全陷入被动。” “成都是座孤城、残城。无辎重他根本守不住。”刘元礼道:“父亲用兵稳重,非纽璘之辈可比,他以步敌骑,很难赢。不投降,还在等什么?” 贾厚道:“因此,他说愿与姐夫见上一面。” “欲借机害父亲?” “必是如此了。”贾厚转向刘黑马,笑问道:“姐夫可愿见他?” 刘黑马毫不犹豫,只吐出一个字。 “见。” “姐夫好气魄。” 刘黑马摆了摆手,道:“此子虽年少,却有英雄气概,赵宋这滩浅水留不住此等蛟龙,唯大蒙古国能海纳百川,此必然之势。” 刘元振笑问道:“父亲是惜才?” 刘元礼道:“父亲是真心怜川蜀百姓。” 刘黑马叹惜,不受这等吹颂,道:“一旦合州能降,川蜀便是尽归大汗,再打,于李非瑜之辈已无意义,能兵不血刃最好;而合州若不降,我等也须尽快顺长江而下重庆,早点劝降也好。” “可他只想杀父亲。” “哪怕他要杀我,亦可勉力一试。” 刘元振又是洒然而笑,问道:“孩儿代父亲去见他,如何?” 刘黑马摆手。 贾厚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又道:“姐夫,今日还有一事甚是有趣。” 刘家父子三人皆转过头看他。 贾厚卖完关子,才不慌不忙道:“今日,我提到大良城守将蒲元圭已投降,李瑕身边有一年轻人忽失了态,大呼‘不可能!我爹绝不可能投降!’,虽被李瑕喝住,这句话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蒲元圭之子?如何会在李瑕军中?” 贾厚道:“当我提到杨大渊已降,李瑕并不诧异,想必便是蒲元圭之子传递了消息。但当我提到青居、运山、大良城皆降之时,李瑕分明有些惊讶。可见这蒲家子是五月末左右到李瑕军中。” 刘黑马目露沉思。 “蒲元圭之子吗?” “想必蒲元圭之降,对这孩子打击很大。” “那便想办法私下见他一面吧” 成都。 蒲帷犹神色呆滞,良久才开口道:“非瑜,你信吗?父亲投降了?不可能的” “你希望他殉国吗?” 蒲帷张了张嘴,一时竟是答不出来。 “我以为,父亲会守住大良城,力拒鞑虏。” “说起来很容易。”李瑕解了身上的盔甲,里面的衣服又是被汗水浸透。 如今已是仲夏,天气炎热起来,便是不动,也要大汗淋漓。 “别的不说,将士们在烈日下披甲守城、修筑城墙都是煎熬,今日军中又有三十七人中暑。叫别人丢了性命去守一座山城,张张嘴就可以。可你爹,是真的要面对数百倍于他的蒙军。他的命是他的。” 蒲帷问道:“你是说父亲便是降了,也是对的?” “我说他错了,又如何?他为自己的命运作决定。”李瑕道,“当然,他若帮着蒙军攻来,我遇到他,必杀他。” “我不懂你是何意。” “个人的选择个人负责。”李瑕道:“你不必为他的选择负责。” 蒲帷低下头,喃喃道:“我成了叛贼之子叛贼之子伯父该怎么办才好啊。” 提到蒲择之,李瑕脸色也萧索下来。 对于蒲择之而言,此事必然是雪上加霜。蒲元圭是他的亲族,大获城杨大渊、运山城张大悦,皆是他的心腹爱将。 这么多亲族、心腹投降,朝廷不可能再信任蒲择之这个蜀帅。 眼下这个关头,蒲择之能有多煎熬,李瑕想像不出。 蒲帷失魂落魄地坐在那,想着这些,突然自语了一声。 “我若是伯父只怕也要心想着不如降了吧?” 一句话,蒲帷忽然一惊,连忙又转向李瑕,道:“我不是” “那我们也降了吧?”李瑕忽然道。 “什么?” “开玩笑的。” 蒲帷问道:“你你也会开玩笑?” 李瑕道:“你父亲投降了,朝廷怕是要加罪于你,我以下克上,擅自领兵出战,罪责亦是不轻,你我往后如何是好?” “我亦不知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一心只有保家卫国。”蒲帷眼中满是苦意,道:“父亲以前,也只想保家卫国。” “那便一心保家卫国,旁的事,你莫多想了。” “可眼下这形势” “我有办法。”李瑕拍了拍蒲帷的肩,知眼下宽慰再多也无用,只能让他慢慢接受。 “你暂时不必多想,等击败了刘黑马,我再与你细谈往后。” 蒲帷愣愣点了点头,闭上眼,脑海中父亲屈膝乞活的画面却依旧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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