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命的底色 (第2/3页)
的妻子和两个无知懵懂的稚子。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无法卸下他肩上的重担,更没有办法面对一双双失望的眼睛。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咬牙坚持,不断的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一点点的挖掘自己的潜能。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他并不会因为你是弱者或者你经历过重重苦难就对你手下留情。他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直到彻底的倒下为止。可是偏偏有些人是不能倒下的,比如——父亲。 在中国,绝大多数的父亲都不会倒下,任凭生活如何的蹂躏,他们始终坚韧,始终屹立不倒。因为他们的羽翼之下,瑟缩着的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宁可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的希望。 同样的,我的父亲也不曾倒下,他用他佝偻的身躯为我们支撑着那个风雨飘摇的家,支撑着我们一家人对未来的憧憬。 父亲在我心里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他目光幽怨深邃,背影宽大厚重,手掌粗糙有力。他深深的根植在我的心里,却又遥远得难以触及。父子这层关系决定了我们之间有着无比亲昵的关系,却又疏远得像两个陌生人。 我努力想要靠近却又总是被他的冷默吓退,只能远远的伫立在远方。我们的关系就像拱卫着恒星的行星,远远的围绕着转圈,却无法靠得更近。我想我们就是中国绝大多数父子关系的写照了吧,内敛,严厉,木讷,甚至是冷默。 而在城里为了生计打拼的父亲,也同样经历着他人生中的巨大不确定性。那些从父辈手里学过来的耕田种地的技能,在花样繁多的机器和设备面前明显是毫无价值的。而小学四年学到的知识,也同样不足以支撑他看懂各种图纸上那纷繁复杂的公式。 他只能用他孔武有力的身体去扛起一堆砖头瓦块,将他们一块块的堆叠成一幢幢高楼大厦。而他一生都没有机会住进那些他自己一砖一瓦的建起的大楼里,甚至从来不曾亲眼目睹过它们的雄姿。 因为当这些大楼被装典一新,准备迎接他们的新主人的时候,父亲和他的工友们已经在另一个工地上为另栋大厦的落成挥汗如雨了。 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从父亲口中得知他们参与建设的大大小小的工程不计其数。可是他曾经那些梦想,也随着他堆砌的一块块的砖头瓦块被筑进了那一栋栋的大楼里面。 当父亲真正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年富力强的年纪,他的工作被比他更年轻,更能吃苦耐劳的人取而代之。父亲只得回到他阔别了多年的家乡,回到他已经忽略了很久的妻儿身边。 父亲的回归意味着我们一家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短暂的修整之后,父亲又不得不再一次的踏上了新的征程。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带上了母亲和姐姐。 是的,在的命运搏斗了半辈子之后,他选择了妥协。让姐姐踏上了跟他们同样的人生道路,临出发的前夜,他们只是默默的收拾行李。母亲偶尔叮嘱我两句,却并没有向我袒露过多的伤感。是的,十几年的分离让我们都已经把分离当作了常态。 南下的长途大巴带走了父母和姐姐,第一次出远门的母亲一路上都很兴奋。到千里之外的浙江,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不断的向我介绍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比县医院还要高一大截的大楼,满大街到处飞驰的汽车,比村里晒谷场还要干净的柏油路。 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而一天在车间里工作十个小时就能挣到五六十块钱,更是让她乐开了怀。用她的话说,她再也不用挑着几十斤的粪水爬几十米的山去浇庄稼,再也不用顶着三十几度的高温去田里干农活了。 比起母亲的新奇姐姐的表现则在淡定得多,当她踏上南方土地的那一刻,她应该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比起聒噪的车间,我想她更喜欢教室的那份安静和详和。只是很可惜,命运之手并没有停止对我们一家人的摧残。 她明知无力抵抗,便只能被迫的选择了顺从,还好她还在向命运呐喊的底气。至少她不像母亲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也不像父亲一样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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