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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说的一样,心地这么善良的好孩子。她对第一次见面的可怜人也能释放出这么多不设防的关怀,长得这么好,她的妈妈要是知道了该多高兴。 陈芳霞说:“好,明早见。夜里冷,你赶紧上去。”她还是在推她上去,不要再送,但是话已经带了真情。谁的心不是肉做的?她想,正是心头肉那一点残缺让她们抱在一起,相互怜惜。她看着玉知上了楼,重新转过身往外走。 她刚从那暖融融的屋子里出来,入夜气温下降,漫长冬季冻出的惯性让她想裹紧衣服,但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冷,四周铺满暖黄色的路灯灯光,她的手、身子还有脸,都是热的。 借来的光和热没有很快消散,因为她意识到春天原来真的来了。风是温柔含蓄的,路灯下新叶冒芽,她吃得很饱,一个人漫步在安静的夜晚,带着一颗砰砰跳动的心。 她知道那个姑娘有心关照她。 关照。居然是这个词。陈芳霞无声地抿了一下唇角,眼眶又开始微微发酸。脱离了那个环境,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高兴的,不只有局促。她有多久没高兴过了呢?她有多久没被这样的热闹包围过了呢? 走到小区门口,回头望一眼,身后千百家灯火,这次陈芳霞却没再被刺痛。那个拥抱过后,万念俱灰的人生再一次拥有了发芽的心情,将她与世界重新连接,她的时间重新开始转动。她要一份工作,不去想她的老公,不去想金毛大黄,不去想她的宝贝儿子,她要钱要活着,要野草一样不服死,在春天重新疯长。 陈芳霞没直接坐公交回家,她看见马路对面有个超市,她脚步顿了顿,走了过去。 去看看有没有反季的茄子吧。 邢文易周一加班过了饭点,打电话让玉知在小区外头吃了馄饨,他自己在单位食堂应付吃两口,晚上就省得做饭了。 他到天黑才进家门,看见玉知一反常态,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待在自己房里,他边换拖鞋,开口第一句就问玉知,今天感觉怎么样。 玉知从他进门就抬眼看着他,明知故问:“你问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司机。”邢文易走过来,在茶几上拿起杯子喝水,他没设防,里头是玉知倒的半杯冰水。牙让冰冷的水一激,皱着脸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对玉知开口说:“就算今天出太阳,天气也还没热到喝冰水的程度!” 他把杯子伸到净水器接了热水掺成温的,眼看着又仰头要喝,玉知看见他拿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还要喝第二口,立刻变了脸色,凶巴巴地大喊:“你别喝我的杯子!” “哦…不好意思。培训讲话太多了,喉咙有点不舒服,顺口就喝了。” 杯子被邢文易放下来,玉知心放回肚子里,只是眉毛还皱着。她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要是王怡婷她就不在意,她俩还嗦同一根吸管呢。但这是爸,男女有别,亲爸也不例外。喝一个杯子就是间接接吻,让人心里毛毛的。玉知以前还没这么抵触,上了初中以后天天和姑娘们待在一块,真有了自己是女孩的实感,不再是没性别观念的野丫头了。 “那冰水不是用来喝的,我刚刚茶泡的太烫了,用冰水兑一半。你要喝就用你自己的,茶壶里有茶,还在保温,你自己接。”她忍不住替自己解释了一下,省得他之后隔叁差五拿这事说她饮食习惯差。 “喝你一口水,不至于这么大脾气……那我杯子呢?”邢文易张望了一下。他真没把混用杯子当回事,他那非独生家庭,小时候一个搪瓷缸子一家四口都用也是正常的。 “厨房烘干机里,我刚刚给你洗了,要不然茶的颜色就洗不掉了。” 邢文易说了一声好,转身去拿自己的杯子,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等她回答刚刚那个问题:“你怎么不说?司机怎么样?” “还行,我觉得她开车好稳。” 玉知说了这句就没下句,还在搜刮和陈芳霞的相处细节里可以淘出什么能讲的东西,可惜没有。她话太少了,开车时很认真,一言不发。 她放弃了,索性说:“我和她今天没讲话,她开车太专注了,都不讲话的。” “她开车是很认真。”邢文易拿了自己的杯子过来接了热茶,又扭开罐子,倒进一大把芝麻和炒豆子,盖上盖把芝麻豆子茶闷着。他顺手就做了两杯,玉知说烫,让他放着,她待会儿凉了再喝。 邢玉知要看她自己的书,也不和他说话。今天作业少,她体育课解散没贪玩,回教室全写完了,回家就能缩在沙发里看图书馆借的书。班里最近刮起一股看日本文学的风,大概是初中生装深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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