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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曦如今正在凉州最后一处驻地巡察慰问,不久后,就能回朝了。
看起来,茶青方真的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沈知意坐在床头,呆呆望着窗外的一角弯月。
或许是自己把茶青方想的太坏?说来也是,茶青方一直都持重守礼,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前几次刁难他,想来是因为他的伤患之处实在疼痛,所以怨恨他吧。
看来前不久说不让他好死的话,也只是泄恨威胁罢了。
沈知意叹了口气,心想,原来还打算等班曦回来,好好与班曦讲述那日的事,让她惩处茶青方,现在看,是自己太计较。
这事原本就是他牵头的,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茶青方才会遭受烧脸毁容之痛。
刚想到这里,脑内就有一声音,嗤嗤笑着。
疼痛撕扯开来,沈知意捂着额头,紧紧皱眉,汗珠滴落而下。
“我做就是做了。”那声音嘲弄道,“这事与哥哥无关。”
“……是谁?”
沈知意目光迷茫痛苦:“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那个声音,又是谁?是我自己为了脱罪欺骗自己的吗?
想起来啊!谁能帮我,让我想起来!
正在煎熬之时,漆黑的宫苑中突然灯火通明,茶青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华清宫出这么大的差错,一宫之主自然也逃不掉,去,请来。”
沈知意缓缓放下手,忽然想起,已经有大半个时辰没见银钱了。
他翻出班曦留给他的那块金牌,小心装进怀中,又拿过床边倚着的拐杖,想了想,依然装作目盲的样子,摸着出去。
他嗓子伤了,说不出话,不能问他们出了何事。
他悄悄抬起眼,扫过院内。
侍卫重重围着华清宫,内务司众掌事也都在场,一男一女跪在中央,身上斑斑血迹,应是已经用了刑。
仔细再看,正是被堵了嘴的银钱和哭哭啼啼的半荷。
沈知意变了脸色。
朱砂走来,轻笑一声,满目得色扶着他走下台阶。
沈知意挣了一下,小小的表示了抗议。
朱砂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二公子教导得好啊!”
沈知意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朱砂把他按坐下来,说道:“自前辽起,昭阳宫就废了太监一职,北九宫西九宫,宫娥宫厮各有分工,行三察督法制。萧成起,但凡知宫规却还不知检点违背宫规国法,于昭阳宫内私通者,诛三族,掌事掌监斩首,该宫主位交由三司,入昭狱待审。”
沈知意重重叹了口气,凄凄一笑。
茶青方啊,君子端方……连做这种事,都不经自己的手。
“兹事体大。”茶青方出声,“我无法抉择,已去请福禄王与河阳公主,此事如何处置,全部交给福禄王与河阳公主。”
班曦给的金牌就暖在沈知意的心口,烫得很,却没用。
历朝历代,宫人私通都是大罪。
当年萧成开国世祖仁慈,因幼年经历,认为用太监与腐朽南朝无异,非仁君之举,因而废了此例,又严格宫规,以国法为重,对良善者宽宏,对祸乱宫闱目无王法之徒施以严刑,重罚以正视听。
另外还有前朝仁宗之事,仁宗因太后去得早,极依赖她的奶娘,奶娘一度执掌后宫,可后来也因与侍卫私通,被仁宗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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