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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在次月揭了反旗,打着拥护小太子的名号一路攻入帝都。 还来不及反扑入京便被擒了贼首,谢老将军英明一世,怎么也想不到身边怎么会埋了江无渡的棋子。 江无渡也没预料到那棋子隔了那么久还能启用,算是老天庇佑,或者是留了这枚棋子给他的老父亲在天上注视着他,终于又对这个孱弱幼子心软了一遭。 然而临到关头,江无渡到底没下透狠手。 他清算了谢家上下那些个唆使着老将军谋逆的,倒是留了谢老将军和谢琅的命在。 手段狠戾之余,却还留了一份不知为何的温情在。 江忱随意问起,只记得他答曰:“他到底师出有名,且名正言顺。” 那时节外头狠辣的新帝正垂着头给人洗脚,两只白嫩的脚被他捉在掌心,轻柔地往上泼着水。 谢老将军和谢琅被流放远谪,临了江无渡还问了江忱:“要不要去见一见谢琅。” 江忱到底还是去见了一见。 其实后人点检,谢家覆灭,在于谢琅最开始的谋逆。 “怀成殿下。” 从前英气的小将军略添了几分蓬头垢面,江忱垂着头把他这幅形容收入眼底,带着点愧疚冲他落了一滴泪。 一划而过,落到地上,顷刻就蒸发了。 谢琅依旧有一双亮亮的眼,他是少年坦诚,诚挚又炽热。 一腔深情给了谁都能快意余生,偏偏给了没有心的江忱。最是少年惊艳,也最是年少蹉跎。 “对不住,拉你进了这潭浑水。” 谢琅摇摇头:“我看得出来,在殿下的一番图谋里,是处心积虑想要护着我一条命的,是我自己自作聪明,露了行踪。” 只是,“只是,这份说辞也只能叫我不那么恨殿下,也不那么恨自己罢了。” 他长长一拱手,手掌摊开,露出那只残破的云雀来。 然后由他自己亲自踩得破损,一揖而去。 江忱垂眸一笑。 这人世间有两个人,从来没把她当过筹码。 一个谢琅,一个江无渡。 可她待他们,却是最苛刻,最无情。 江无渡等在门外,一顶纸伞撑在她头顶。 外间不知何时落了雪,江忱抬手接过那纸伞,张开怀抱要人背着她。 江无渡顺从地弯下身子,把那人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而去。 江忱伏在他肩头,一把伞撑得东倒西歪,把江无渡的视线挡得乱七八糟。 “你晓得我叫他做什么吗?”江忱慢慢道:“其实我没想直接上了你,我在那云雀簪子里头塞了纸条,让他联系先帝手下可用的兵将攻打宫城,他借护卫皇城的由头,一边遣人去他父亲那里,一边趁乱拥府兵夺下金吾卫的兵权。我提前把帝都布防图留在了宫外,方便他与人里应外合,只是没想到,他亲自攻了皇城,也没想到,他派人递消息给他父亲的时候,惊动了皇叔。” 江无渡听着,没答话。 她的确计划得清晰,又费了力气划清界限,要把谢琅推成个功臣。 可惜百密总有疏漏,何况她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这宫城四方的天,于是棋差一招。 “一个人遇到了不决的问题,是可以去问一问父亲的,是我太久不经历这样的人情世故,故而漏算这一处。” “皇叔,我一开始想着,事成了,我就服毒去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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