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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见我在你们心目中下作不堪,你们有拿我当女儿吗?” 李含章李夫人被她反将一军,齐齐愣在原地。 李夫人抚了抚发簪,刹那推得一干二净,“娘几时说过不信你,不是问你来着。你也是的,这种玩笑也开得?” 李含章频频拭汗,“你看,你看,爹一时气急攻心,疏于思考。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可能,文璨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秉节持重,谁乱来他也不可能乱来。” “文璨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不是你看着长大的,说来说去爹爹还是不信任我。” “信任信任,你是爹的女儿,只要你说没有爹就信。” “那我说有。” “乖女儿,别吓唬爹了。”李含章给自己斟一杯酒,“爹爹自罚一杯。” 李纤凝不搭腔。 “乖女儿,原谅了爹爹罢。”李含章赔笑。 “算了,看在中秋阖家团圆的份上。不过一杯不成,要三杯!” “你知道爹爹有饮酒烧心的毛病……” “我不管,就三杯。” 李含章望李夫人,求助意味明显。 李夫人以手支颐,淡然回望丈夫,“喝呀。” 李衔义见母亲开口,纵是有意替父亲挡酒也只得退避三舍。 李含章皱眉强饮三杯。 李纤凝心满意足。一家人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子话,直到子夜时分方才散去,各自回房不提。 李纤凝没白折腾,三天后回衙署,身边多了素馨。 第7章 上弦月篇(其七)居德坊 枝条探出墙头,挂着二三枚柿子,果实处于青红之间,望久了,舌尖泛起轻微涩意。倏忽间枝叶一阵抖动,黑漆角门发出暗哑的开合声,仇璋自门后闪了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豆紫圆领袍,领口处一圈描金仰莲纹,腰缠玉带,圆孔玉璧垂落腿间,随着走动左右摆荡。贵气不可逼视,一时之间衬得对面灰褐布衣的李纤凝与素馨暗淡无光,宛如长随。 “你知道我们去哪吗?”李纤凝发出疑问。 仇璋扫她一眼,简明扼要,“居德坊。” 李纤凝好奇心旺盛,绝对等不到县衙休沐结束,此趟急吼吼来寻他定为查案之故。仇璋早已料到。 “知道去居德坊还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你去赴平康坊某位达官贵人的宴。” 仇璋打量李纤凝衣料,嫌弃道:“我没有这样寒酸的衣裳,也不会穿。” 李纤凝知他爱重仪容,又仰仗他手里的鱼符,只得由他。 一行三人抵达居德坊,先去拜访此间的张坊正。坊正总揽一坊之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坊中情况。仇璋开门见山出示鱼符,亮明身份,张坊正不意大节下的县衙官员还出来办公,虽是临县的县丞,也不敢怠慢。当即道:“你们说的这个秋言我记得,家住坊东石榴巷,是个顶斯文的小娘子,无奈命苦了些。” “为何言她命苦?”李纤凝追问。 张坊正抬眸一望李纤凝,只觉这小郎君相貌过于清秀。 “是这样,大约四年前她丈夫吃了官司,被我县问斩了。没出两年,她那女儿也因病夭折。一家三口剩她一人孤孤零零,无亲无故,独撑门户,经常受一些泼皮滋扰,日子过得艰辛凄苦。” “她丈夫吃了什么官司?”李纤凝追问。 “这个说来话长了。西边那座山几位可瞧见了?”张坊正指着西侧起伏的青峦,“那是小合山,出了金光门就是,张豫曾于此地杀人,杀完就地掩埋,不想多年后东窗事发,杀人偿命,他也跟着一道去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坊间着实议论了好一段日子才平息。诸位若想知道个中细节,不妨去查查县里的卷宗,一笔一划都记着呢。” 李纤凝暂且将此事按下,追问张坊正:“葛长山梁凤娘这对夫妻张坊正还有印象吗?数年前他们曾在居德坊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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