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新年与未来 (第1/2页)
从绥港回桐江的那天,落地的时候,天上正飘着细雪。 黎鹦“哇”了一声,取了手套伸手去接,她的体温凉,雪花在手心可以待上几秒都不化。 周聿安拖着行李,从后攥住她的手放进掌心捂:“怎么一直都这么冷?” 黎鹦笑嘻嘻随口一答:“为了让叔叔给我暖暖啊。” “把手套戴上,别冻到了。” “等一下,叔叔。” 黎鹦微微挣扎一下,周聿安就卸了力任由她抽出手,看着她又摊开自己的手掌去半空接了雪花递到他面前:“叔叔,快,送给你。” 周聿安直接被她拉着展开了手指,那片雪花在落到他手掌的一刻化成了水,熨进皮肤,与骨血融为一体。 他有些恍惚,手心被人攥住了,放下后是黎鹦笑着看他的样子:“送给你了,可以许愿哦。” 他很容易因为黎鹦的这些小把戏而心动,嗯一声后握紧手心冰凉的指尖塞进外衣口袋捂暖:“可以留着以后许吗?” “随便你啊。” 今天明显不是桐江下雪的第一天,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重的雪霜,道路的雪前一天刚被清扫过,只有很薄的一层,踩上去刚好够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 黎鹦被他握着手也不捣乱,和周聿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漫无目的地闲聊:“叔叔,这是我们看到的初雪哦。” 他们运气不算好,在绥港待了一周也没等到下雪。 不算那次人工降雪、不管这雪是从哪天开始下,单论他们看见的,这就是第一场。 周聿安嗯了一声,更紧地拢住黎鹦的手指:“会冷吗,要打伞吗?” 黎鹦奇怪地嘟哝一句:“下雪打伞?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她早就忘了是谁在七天前说不喜欢太白了晃眼的雪。 周聿安并不打算戳破这一点,一手牵着她,一手拖着行李箱,在雪地里慢悠悠地往家里走:“那冷的话就和我说起。” * 距新年已经不远,大家都热热闹闹地操办起来了,街头挂上了火红的树灯,整个晚上都亮着,放眼望去尽是白昼一样的绚丽。 所以周聿安觉得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文曼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她不轻易回国,回来一次还要在和家人相聚之外抽时间替他处理私事。 “反社会人格……如果只从现在所有的资料看的话,不排除这种可能。” 文曼在国内有挂名的心理诊所,刚好方便谈正事。 或许所有的心理诊所装修都是以浅色系、简约为主,周聿安一身深色打扮在这儿坐着格外显眼。 他不自觉地捏紧手指:“如果要彻底确认,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呢?” 文曼笑看他一眼:“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并不是说就一定是了,要确认她身上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还需要我和她见一面之后再做考虑。” 周聿安点点头:“我会和她说的。” “你有把握能带她来见我吗,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吧。” 周聿安微妙地一顿:“我会想办法。” 文曼倒了杯热水,放下话头:“我还真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这么束手无策,不过聿安,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早就注意到周聿安穿着高领毛衣,把大半脖颈遮住,但还是在转身时露出左侧的一点暗红暧昧的痕迹。 老实说,她可不认为周聿安还有那个功夫和精力去谈女朋友,如果没有,他又这么一门心思地扑在那个小女孩身上…… 周聿安难得显出几分赧然,有种向长辈报备自己恋爱情况的即视感,犹豫过后实话实说了:“我们…在交往。” 这可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文曼脸上的笑意淡了,神情多了几分严肃:“你想清楚了?” 周聿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过杯壁,下陷到一个缺口,触感微喇,唤回他的神智:“我爱她。” 年轻人的告白还真是直接,文曼有些被肉麻倒,咳了几声:“你喜欢上她……倒也不意外,毕竟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得太压抑了,不过——” 她语气一转,把氛围带轻松:“如果需要心理咨询,随时来找我。” 周聿安也松了气,轻笑:“谢谢文阿姨,接下来我会去和她说,然后再和您约时间。” 黎鹦是昨天回家住的。 毕竟快过年了,总得跟着家人去走亲戚。 在黎鸣和陈青竹的亲戚面前,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好,是那些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就像近段时间她在周聿安面前表现的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了心思,懒得和他折腾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他度过了难得安静和平的半个月,连带着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复诊的时候医生说他可以试着停药,年后的复职自然也不会耽搁。 所以他还真是因为黎鹦而痛苦,最终又因为她而康复。 周聿安走在回家的路上,公路上车流如织呼啸而过,头顶是大片深紫的洋紫荆。 今年的花期很早,才二月初就迫不及待地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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