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108节 (第2/3页)
以往但凡有人摸它,它必然抬头吸吮人类手指上的盐分,现在它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卧在那里,用一双没精神的眼睛呆望人类。 抬起头,她看向姜兽医和周兽医:“配蓝矾水,开治吧?” “……”周兽医转头接着大家手里手电筒射出的交叉光线,粗略打量过病畜群,迟疑地道:“蓝矾水,硫酸铜,这东西有毒啊,你真的确定是捻转胃虫病吗?” 姜兽医和跟过来的陈社长等人也都朝着林雪君望去,蓝矾水这种驱虫的药弄不好就会让羊中毒。病羊们身体已经很虚弱,再中毒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如果不确定,是不敢随便用药的原因就在这里。 月色朦胧,手电筒的光线都指着病畜,落在人脸上的都是泛射光,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太多细节。 林雪君站在人群和病畜中,当所有人视线望过来,所有人的质疑、担忧、恐惧情绪都投射过来的时候,她也好想逃,好想软弱地说‘也许’‘只是我的猜测’等能给自己留些后路的话。 可是在生命面前,必须有人承受所有一切重量。 没有现代设备的化验,只凭借这些症状推测,真的能百分百确诊吗? 大自然的疾病千万种,即便到了后世,还有诸如新冠等许多新病症出现,也还有极其大量的病痛根本无从诊断。 人类无论是对生物还是对自然,亦或者是对科学的探索可能都只是九牛一毫。 她没办法说出‘我确定’,但迎上陈社长询问的目光,她果断地道: “蓝矾水2份,澄清的开水100份,化开蓝帆,搅匀。 “挑8头病羊,2头病牛,先灌药观察。 “大羊灌100毫升,一岁半到两岁的羊灌75毫升,一岁到一岁半的羔羊灌50毫升……酌量增加或减少。 “备好生蛋清、羊奶牛奶、硫磺粉和氧化镁,如果有牛羊出现中毒反应,立即灌上解毒。” 说罢,她又将胸背挺得更直了一些,用更果断的语气向陈社长申请: “开始吧,陈社长。” 陈宁远没听到林雪君许诺,但从这位小同志坚定的眼神,和说话后咬紧牙关发出的细微声响,仍看出了她的慎重和决心。 他知道身边每一个人都对做这样的决定感到害怕,怕错误的路走得越远,结局时,希望坍塌得就越厉害。 也知道许多人心里仍有诸多迟疑,林雪君的想法落地时未必顺畅。 是以他既没有过多的发问,也没有直接开口下命令安排大家听她的话,而是轻声问: “在首都时,看过非常非常多病理描述,读过大量专业书籍吧? “看过第六生产队的病畜后,来第四生产队之前的路上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吧? “各种可能性都排演过了是不是?” 林雪君听到陈社长的话,虽然还没明白他是想通过她肯定地回答他这些问题,来消解大家的疑虑。 但她实打实是看过大量的书,也深思熟虑过的。 “来草原前,所有我能搜罗到的书都看了,能学的知识都尽力去学了。”她上一世就生在牧场,看过父母养的牛羊生各种病。 大学和研究生多年,她认真苦学,更在互联网和图书库庞大的资料间日复一日地艰难遨游。 “来时的路上,我的确做过大量的设想和排演了。” 说着,她掏出兜里揣着的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给陈社长看。 上面罗列了所有跟此次病畜相关的、她能想到的疾病,在这些疾病四周,有许许多多她思考时填上去的或大字或小字的补充。 大量的病症都被她又用笔一项项划掉,最后留下来的,最有可能性的那个,就是混杂在这些纸张间的【捻转胃虫病】。 因为是在路上捧着本子做的记录,这五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围绕着它们的那些分析式的标注更潦草到别人根本看不懂。 但陈设长和其他探头望过来的人都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间,看到了林雪君同志的谨慎、认真和大量学识的积累。 他们也看到了‘值得信任’四个字,并立即感受到一口气从胸腔中松活出去——当你开始信任一个人,而那个人提出切实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时,之前挤压下来的所有恐惧,都会稍解。 这也是为什么信仰能缓解人的压力,让人变得平和,甚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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