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2页)
有不少人不喜欢卫衡,因为他太不通世故,别人看他那副寡淡的脸就会觉得眼高于顶和轻漫,可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反而,你要是有事求他,他都不懂拒绝你。 以前还在念书时,有个坐在他后座的女生要他每天带一块巧克力给她,他坚持了一年多,直到那姑娘转学。那时候巧克力这种东西还蛮稀有的,至少我那时就没吃过。他也觉得麻烦,但是他这人就那样,怕跟别人说不。 我是在初三的时候认识他,那时候卫衡高三,我作为校广播站的小记者去采访他,因为他是那一届唯一一个被保送到医科大学念本硕连读的人。 校刊上有一张他的照片,毕业的六月,他应学校要求拍宣传照,站在炙热的阳光下,一手展示着一份录取通知书,一手举着一张照片,眼中的泪混着汗水滴下来。 照片上的男生我认识,名字叫青森,是校田径队的体育特长生,十分高大强壮的人,谈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不笑的话看起来有几分凶恶,但眼神却像鹿一样柔和。 我也采访过他,那时他破了省运动会的记录,被评为国家二级运动员。 卫衡考上保送的前半年,青森回家的时候被几个把摩托骑得七扭八歪的飞车党撞下马路,头磕到高压电箱上,再也没醒来。撞他的人连十五岁都不到,抓起来又放了,只赔了十几万了事。 要采访卫衡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为他神出鬼没,最后是在图书馆的顶层找到他,我嘴叼一只笔,腋下夹着一本笔记本,从生锈的铁门缝隙里钻过去,卫衡正坐在呼呼作响的空调箱上发呆。 我问他为什么拿着那张照片。 “他练习经常受伤,我是为他考的医生。”卫衡回答,“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食言。” 我在本子上写下傻乎乎的句子:“友谊天长地久。” 他看到我写的话,一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却是我除父母外最爱的人。” 我笔下一抖,抬头看他,他很坦荡,眼神磊落。 2001年《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才将同性恋从精神病人中剔除,但还是将其归类到“性心理障碍”的条目下。 要知道那是1989年,没人敢说出那种话,他敢,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不在乎了,这世上会有人怎么说他,他都不在乎了,因为唯一能左右他悲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我心中一阵闷痛。 我问:“他知道吗?” “不知道。”卫衡笑了笑,“他不是那种人。” “你没有对他暗示过吗?” “没有,我本来打算当他一辈子的朋友,可我没想到一辈子这么短,”他停了一下,轻声说,“......又这么长。”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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