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地動 (第1/3页)
楔子——地動 夜半三更,濃雲蔽天,月黑風緊,穹壤之間流漫著悚人的靜。 潞州郊外,數百株古松環繞著一座大莊院,院內屋舍櫛比,夜色間隱隱可見人影穿行。 嗶啵! 莊院東北,議事廳內,燭臺並未盡數點亮,紅燭迸出點點蠟花,照得廳內忽明忽暗,詭譎莫名。十餘名男子圍成一圈,盯著六尺長、三尺寬的紫檀案桌,個個是面色凝重,不發一言。 順著眾人視線望去,案桌東面疊嶺層巒,西面驚濤拍岸,中有院落四面環樹,正是以此地為中心,方圓數十里之山水縮影。碧瓦朱甍,出於黃泥以下;雕樑畫棟,現於芥子之中。全景以木、泥、紙、繪而成,當真是巧奪天工、鏤月裁雲,不知出於何方高人之手。 然而此時燭影搖曳,照得那山水有如烏雲蔽日、星月無光,忒甚不祥。 約莫半盞茶時,數道跫音漸近,在靜夜裏分外明晰。 眾人尋聲轉頭,有一女子自外緩步而入,蛾眉微顰,目光明澈,滿頭青絲不及盤起,如飛瀑般披散在脖頸間,襯得肌色皎如璧月。她身上並無鳳釵金鐶,單單一襲白衫,也不如何華貴,卻透著遠勝鬚眉的英氣,宛若孤嶺璇花,觀者登時屏息。 那女子對滿室男子恍若未聞,在門邊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的老者,三綹髭鬚、鬢髮半白,拄著木拐篤篤地進了屋。和那女子丰姿一比,這不滿五尺、鬚髮斑白的矮小老人顯得其貌不揚,眉眼間卻甚是傲睨。 隨行莊丁取出烏檀矮墩,放在案桌的主位。那老者也不客氣,往墩上一站,肩頸以降仍在桌下,挑眉昂首,神色儼然是個做主的,尖聲喊道:「堂堂岳家,如此吝嗇?連個燭兒也點不滿!」 廳內眾人夜半驚醒,本就沒什麼好興致。這時聽了心下更是暗暗恚怒,望著那明艷女子,有人喊道:「主母!」就待女子點頭,便要掄拳齊上、狠狠教訓那老匹夫。 可那被喚作「主母」的女子立於老者身側,似乎並不在意,朱唇微啓,怡聲清泠,淡淡說道:「炳燭!」 莊丁聽了,便將餘下燭奴全數點燃,登時滿室明晃晃地,女子雙頰被燭光映得酡紅,更彷彿仙子下凡。 這時廳堂內眾人才看得明白,女子似是倉卒間無暇妝扮,身上只披著一件素色紡綢,輕薄細軟,單憑柳腰上一縷絲絛繫著。 炎夏襖熱,女子粉頸綴著點點香汗,紡綢絲絛以上緊貼著肌膚,勾出嫵媚的曲線。腰際那條衣帶並未纏緊,襟口微微敞開,深邃柔膩、乳酪般的丘壑便落在眾人眼簾。 ……主母沒穿褻衣! 此時滿室男子無論少壯,心頭均是不自禁的怦怦而跳,目光在議事桌和女子曼麗身姿之間游移不定,思緒紛繁: 主母牽掛岳家家道,夜半三更召集我等,披髮纓冠,想必是不留心於衣著…… ……可這酥胸微露之事又攸關顏面…… ……然而此時岳家情勢嚴峻,搪突提醒這等羞事亦不合時宜…… 眾人躊躇不決間,女子那抹春色便懸而未決,明晃晃地晒在滿室男子眼前,令人目眩神搖。 而那女子似未察覺,明眸低垂,目光落在案桌中心,正是岳家家祠所在。 但見那瓊樓玉宇之前竟有一漬,其色黧黑如墨,非漆非鐵,奇譎莫名,若有似無地晃搖,彷彿活物,煞是怪異。 「唔……」那五短身材的老者拄著木拐,立在矮墩之上,未得知身旁春色,只是死盯著桌面那黑漬,本就滿是皺紋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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