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烈酒酸莓 (第4/4页)
这沉痛。 轻鹤他...要我们。泪珠落在唇上被吞咽,林漫轻声道,和他去趟乡下。 天已经凉了很多,用尽全力打起了些精神,林漫等陆斯回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门。他们同轻鹤与迷舟碰面后,林漫和迷舟相望了一眼,迷舟看起来很坚强。 在安静中,车开往城郊。 差不多一小时后,他们到了一处庭院。庭院辽阔,常青的松柏成排,花香鸟啼。轻鹤推开了围着的栅栏,这里是他上个月置办的屋舍。 买房的时候,房主还给送了片儿地。轻鹤的头往远处一昂,就大棚那儿,我请人打理了打理,种下了草莓苗。 他们走走停停,在轻鹤的介绍声中穿过了院落,来到了屋檐下。 房屋雅致,轻鹤坐在了木廊上,晒着太阳淡笑道,你们要是哪天想我了。 就在这里摘点儿草莓,烫一壶青梅酒,来看看我。阳光打在轻鹤白色的毛衫上,闪出碎光,他用着最温暖的语调,说出最残酷的离别。 我和林漫去倒些茶。迷舟浅吸了口气,拉起林漫,留下他们两个人讲话。 寂然浸透着心房。 想喝黑啤了。轻鹤打破了沉寂,浅浅地道,斯回,烟还是要戒的。 微风阵阵,陆斯回沉默不语。 怎么着,这是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别开玩笑了。斯回出口的声音有些重,他不要他佯装若无其事。 回哥。轻鹤明白斯回在想什么,他抬手指了指那参天的古树,树高千丈,总要落叶归根。 各有天命,我叶轻鹤不认也得认。他凝望着陆斯回,可人生在世,诤友难得。 这辈子,我能遇到你,值了。轻鹤的眼神澄澈,追寻着斯回躲避的目光,他的话语急迫,但我放心不下你们。 我放心不下迷舟! 我放心不下我父母! 所以轻鹤的嗓音有片刻的堵塞,我想拜托你,有空的话,帮我照顾照顾我的父母,也照顾好迷舟。 我不要。陆斯回磕在木廊上的脚步急促,呼吸失控,他的声音沉闷粗重,我不要答应你! 他慌乱地来回踱步,他害怕他离开,你的父母你自己照顾! 抛下伪装的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什么坚韧的男人,他们像两个年少的、无助的、赌气的男生。 你的爱人你自己去爱!斯回要挣脱开轻鹤握住自己胳膊的手。 我没时间了,陆斯回!轻鹤紧抓着他,与他对视,我没时间了! 我就要走了! 顷刻间,凝视着彼此的他们,泪水从眼眶中冲溢而出。 我就要走了...轻鹤的声音哑然,我就要走了...你明不明白... 室内,迷舟和林漫揪心地忍泪。 尖锐的痛,在血脉里绽开。 你怎么可以离开。陆斯回摧怆地回握住了他的肩膀,哭断衷肠,你怎么可以离开? 究竟要怎样,你才可以留下来?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不要告别...他的热泪滚滚。 不要和我告别...他的心千疮百孔。 不要同我们告别...他的伤反复感染。 他们多想知道,谁来解他们这无解的悲与愁。 当之后,林漫将轻鹤的病情告诉夏颜时,猝然间,夏颜手中的陶瓷杯摔落,陶瓷碎片撒满一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于他们每个人来说,轻鹤是湛湛晴空中那一束最温暖的阳光,是无边黑暗里的那一颗最亮的启明星,是贫瘠土壤上那一株最挺拔的青杨。 相知的一天又一天里,轻鹤带给了他们无上的安全感。正因为有他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使他们势单力薄,身后也像有千军万马。 然,白云苍狗,苍黄翻覆。 在生命这场浩劫中,那坚实的堡垒被无情地冲塌摧毁,他们赤手空拳,无力招架。 他们,溃不成军。 那天回程的路途中,轻鹤有些累了,他靠在了迷舟的肩膀上,握紧了她的手。 道路凹凸不平,摇摇晃晃,轻鹤在半梦半醒之间,轻喃了一句: 好想再看,一场雪啊。 想说的话很多,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有不停地泪流。 记得投珠或留言,感激不尽,下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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