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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H 苗臨一路風風火火地跑回內堡,卻在到了臥室門口時遲疑地停下腳步,手指方觸及門扉,便想起了徐安在議事廳留給他的那個眼神——傷心的、死寂的、什麼都不剩的……絕然,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樣子的徐安。 他猶豫了好半會兒,終是勾著唇角揚了個苦笑,決定喊個丫頭進去伺候他,可他才剛轉過身都還沒走開,卻聽聞屋裡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杯盞被摔得碎裂的聲響。 「徐安!」苗臨慌忙地推門入內,就看徐安坐在一地狼藉之中。 他應該是想起來喝水,可昏迷了半個月的人手腳虛軟無力,踉蹌地走到桌邊還沒來得及扶著椅子坐下便跌了下去,慌亂之間拉扯到桌巾,桌上的杯壺被帶得兜頭砸下,他下意識伸手擋了一下,除了被涼茶潑濕以外,倒也沒受什麼傷。 苗臨踩過滿地的碎片去扶他,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瘦得跟紙片一樣,原本合身的絲衣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一對嶙峋的鎖骨。 苗臨照顧了他半個月,最是清楚徐安這段時間裡是怎麼一點一點虛弱至此,他將人護在懷裡,跨過翻倒的椅子將人抱回床上。 徐安的皮膚很白,褪了血色之後更是變得有些透明,手背上青色血管明顯可見,脫掉濕淋淋的衣服後,肩上那個怵目驚心的痂口就這麼映在苗臨眼底。 苗臨回頭取來乾淨的絲衣要幫他換上,但似乎有些睡傻的徐安卻本能地不願讓他碰。 青年往後退至牆邊,伸手努力地要扯被白陰壓住的被子往身上裹。 苗臨覺得胸口像被針戳了一下似地有些酸,他把白蛇趕下床,屈膝上床,並不跟徐安搶被子,而是把人逼退至牆角,細碎的吻便落在了眉心上。 「子歸……沒事兒了,不怕,我幫你把衣服穿上,我讓廚房給你熬了魚湯,你睡了那麼久一定餓壞了吧,聽話,把衣服穿上……」他輕聲喊他,滿溢地溫柔與眷戀,可他的深情烙印在徐安腦海裡的,卻往往是殘虐的開端。 萬花青年神色脆弱地抵著他的身體不讓靠近,又試圖縮腿想要把自己縮得更小一些。 苗臨不讓他逃避,霸道卻不失溫柔地把他從蔽體的被子裡剝出來,小心翼翼地替他穿好衣服繫上綁繩,又強制地把人按在懷裡,輕拍他的背脊。 「徐安,你別那麼怕我,我保證,以後都不那麼對你了,你別怕……我不傷害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要我的命我也給你好不好,徐安……子歸……你別哭了,別哭……」苗臨低聲哄了半天徐安還是哭,沒有半點聲音地落淚,像是拼命地往內壓抑著什麼。 他低頭舐去他的淚,舌尖順著水痕滑至嘴角,又纏綿地落在唇峰上,變成一個極輕的吻。 因為缺乏水份,徐安的唇有些乾裂,苗臨將他圈在懷裡一點一點地吻,舌尖淺淺地探入口腔,盡可能地收斂侵略性,溫柔地捺過齒齦。 徐安退無可退,連拒絕都有些乏力,只能從鼻尖悶出細細的嗚咽,眼眶裡仍帶著幾分泫然欲滴。 「子歸……」苗臨在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才放開他,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裡,伸手摸他的頭髮,清淺的吻落在他的眉心眼瞼上。 徐安微仰著腦袋任憑男人吻他,卻一直很安靜,兩隻手有些侷促地抓著衣擺。 苗臨看出他的異樣,將他的手收攏在掌中,又低頭蹭了蹭他的側頸,含住軟軟的耳垂輕嘬了一口,問他:「怎麼了?」 徐安有些怔怔地看著苗臨,卻依然一句話也不肯說。 苗臨不想再逼他,便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沉默地把人圈在懷裡,盡可能地溫柔哄他。 婢女送上了剛煮好的魚湯進房,又把地上收拾了一遍才退出去。 苗臨小碗盛著還燙口的魚湯,以勺子一口一口地吹涼後才餵徐安喝下,又以筷子剪了幾塊魚肉餵他,徐安半垂著腦袋,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拉出了兩片陰影,從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很乖巧,苗臨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可苗臨很清楚,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他將手上的碗置放在床邊的矮桌上,攬著徐安的腰,重重地吻住他的雙唇,大手順著背脊往下摸到臀部,暗示意味十足地揉他。 貼得太近的距離讓苗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妨礙他證實了心中所想——曾經讓他驚艷甚至迷戀的那個萬花青年根本就沒有醒來,自己懷裡抱著的不過就是具沒有魂魄的空殼。 苗臨是真的慌了,他狠狠地咬住徐安的舌尖,見了血,懷裡的人皺了下眉,怯生生地推他,卻被男人給壓制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雙腿間。 「徐安,你再不醒來,我就繼續了。」苗臨盯著他的眼睛威脅他,試圖想從徐安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端倪。 但徐安仍舊傻傻地看著他,乖巧無害又溫順,眼裡澄淨無波,彷彿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孩童。 苗臨覺得好像有一隻手緊緊攢著自己胸膛內的那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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