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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睽違八年,真正把人重新抱在懷裡才發現他實在瘦得厲害,本就柔韌纖瘦的腰身,如今一條手臂便能完整圈住,像抱著一團輕柔的雪。 斷續微弱的哭音讓苗臨心裡像灌了酒或醋,酸澀澀的苦充盈齒間,他側頭親吻徐安的髮梢,低低地哄:「不哭了子歸,不哭了,好不好」 兩人相識十載,徐安以往每次落淚都有苗臨的一番手筆在,或痛恨或委屈或驚懼或絕望,可從來就沒有一次如同現在這樣,像細潤無聲的落雪,卻有透髓凍魄的寒意浸入骨血。 苗臨也同樣情緒激動,卻只能反覆地將字句咬在舌尖,極為溫柔地一聲聲喊他:「子歸寶貝兒,我的卿卿」 徐安整整哭了一刻鐘,緩過來後才覺得有些丟人,濕漉漉的睫毛上還垂著晶瑩的淚珠,不敢抬頭看人,就只是作勢推了推苗臨,輕輕一嘆:「你放開我」 苗臨稍微鬆開一點懷抱看他,好半晌後,細碎的吻落在了紅豔豔的眼尾上。 「我一放手,你是不是就要跑了?」他問他,可卻還是只緩緩鬆開了手,甚至往後退了一步,試圖勾出一個縱容的淺笑。 徐安沒動,無處安放的手指緊緊抓著兩側的衣服,略為無助地吶了吶,卻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苗臨沒有逼他一定要當下表態,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抹去淚痕,指腹微微擦過唇峰,滿是旖旎地替他拾掇碎髮,又細細地理平他衣服上的皺摺,拍去肩上的雪花。 直到再無可打理之處後,他才依依不捨地收手,又彎身執傘,替徐安遮去落雪,隱忍克制地沉默著,像是等待他的宣判。 徐安的眸中刻著淺而易見的無措與掙扎,好半晌下來未有言語,只有低低的急喘。 最終,在苗臨將傘交付在他手裡,又溫柔地摸摸他的頭,打算走開讓他稍微冷靜冷靜的時候,素白指尖緊張地揪住了因為轉身而微微飄起的衣角。 眾人眼裡總是成竹在胸的徐安,難得有了緊張與無措,微蹙的眉心帶著一骨子的脆弱,幾近無聲地嚅囁辯解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 曾經他對苗臨有怨也有恨,他選擇以彼此傷害來保持兩人之間的界線分明,可如今他決心放下,卻不知道,卸除了刻意偽裝的冷漠後,他還能露出怎麼樣的表情來。 苗臨滿是深意地感受著他的侷促,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心裡只有滿滿的憐惜與心疼,想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地親一親摸一摸,而他也確實忍不住這樣做了。 一觸即離的吻落在唇上的時候徐安有些呆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像是要推開他,可又在最後關頭停住了手。 苗臨問他討厭嗎? 不再年輕的男人抿了抿淡色的唇,最後卻是微微低下頭顱搖了搖。 細碎的吻逐漸加深成唇齒糾纏,徐安在彼此唾息的交換之中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潤潤的眼波裡盛著柔情的光暈,好半會兒,他依然覺得不夠真實。 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無數遍了,可如今苗臨的吻,卻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年那般,充滿著試探與忐忑。 直到苗臨發現徐安在看他,唇邊不自覺彎出極為寵溺的笑,與他額頭碰額頭,鼻尖碰鼻尖,柔聲地喊了他一聲:「卿卿」 徐安下意識地應聲之後才覺得這樣的稱呼有些太過親暱,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害羞,就聽苗臨慎而重之地告訴他:「若你覺得討厭,隨時都可以推開我,不要勉強自己忍耐,好嗎?」 上輩子的徐安,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委屈,如今兩人既然有機會從頭開始,苗臨只想將他捧在手心裡疼。 自從重逢之後徐安一直都有點兒迷茫與反應遲鈍,他沒有直接回答苗臨,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翅般微弱地顫抖著,又有些遲疑地伸出了手。 苗臨像是怕嚇壞他一樣,屏息著不敢出聲,直到徐安輕輕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又往前攀住了他的手臂,眉眼間攏著一抹輕愁,欲言又止。 苗臨勾著一個淺笑,溫柔地將他收在懷裡,旖旎的吻落在額頭上,又牽著指尖湊到唇邊輕輕地啃著。 徐安依然沒有出聲,細緻的五官如畫,長睫微斂直至遮住墨色的瞳孔,他像是十分疲倦一般,往前一步,將頭直接枕在了男人身上,乖巧而又順從。 曾經,苗臨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到徐安的眼前,只求他一個駐足回眸,哪怕只有一瞬間,亦足夠回味漫漫長生。 而今,他在他的懷裡,眼眸裡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終究化成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沉墜墜地壓迫著心臟,卻讓他甘之如飴,不枉人間。 傘外鴻雪紛飛,傘內的一方格局安靜中自有溫馨,苗臨不願驚擾這樣的徐安,只是默默地抱著他很久很久。 雪大路滑乍暖還寒,蘇凡裹在披風裡,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藥罐子,任由楊朔摟著他的腰半抱半扶地將他提進院子裡,如同往常一般地走上前去拍門。 可等了一會兒,門也沒有打開,他有些疑惑,擔心屋裡的人是不是發病了起不了身,便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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