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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枝影晃动的墙壁,那处曾挂过一件西装外套,每从噩梦惊醒,望去,便仿佛是一个人,立身黑暗,窥探我的懦弱。 不知道怎么,今夜又见面。 有人坐来床边:手给我。 我恍若未闻。 只见壁上那人一边狞笑,一边说着什么,我听得不甚清楚,耳边又有人打搅:手给我! 黑影越过墙壁,越走越近,就快到月光下时,手上蓦地传来痛感,视线聚焦,黑影和面前人重叠,虚伪可怖地笑:眠眠。 我吓得挥开手,喘着粗气朝后退去。 想来那时我的病已初见端倪,我并未发觉,只一味觉得怕,怕什么也不知道,好似外头刮的一阵风,也值得我惊哭一场。 周朗俯身来擦去我的泪,靠得近了,便看到他额间那道肉疤,我不禁打了个抖,啪地打开他的手:滚开。 这会儿我的双手已被包扎好。 拂去最后一滴泪,他依言起身,坐去沙发软榻,小朗无声跳上他膝头,同他一块儿用绿油油的眼,审判我。 信是谁寄予你的? 四方窗棂的斜影正巧照来框住我,丝丝辣痛唤醒我的理智,我如一头困兽,进退两难,于是我撒谎道:朋友。 周朗不是笨蛋,但他没有立马揭穿我,而是缓缓将小朗从头抚至尾,然后反问道:朋友也需要用' 我的眠眠吗? 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中炸开,我又惊又怒:你偷看我的信? 闻言,他笑了,笑我太天真般,起身走至我面前,拾起枕边破碎的信,我怕他毁了,便一把环吊住他的小臂,伤口生疼。 窗棂的一道影,遮住脸,叫他只露出一双眼来,焦黄的信纸在他手下破裂,一封信一本书就值得你这样?烧掉为我作的画像时,你心里必定满是快意吧。 一时间,我竟答不上来,他丢掉信,掐住我的脸,迫使我与他四目相对:回答我啊。 那双眼中蓄了晶莹的光,他大约也希望我能为他撒一个谎,我忘了烧画作时是否快意,但现在看着他痛苦的神色,我残忍笑道:对,快活极了。 手指一点点用力,我不仅不感到痛,还故意刺激他:别露出那副表情,看着怪可怜的。 意料之外,他沉默着放松手劲,许久才垂眸道:那你可以可怜可怜我,留在我身边吗? 我略略皱眉,继而哧哧笑起来,堂而皇之伤害我之后,还要我乖乖呆在他身边,即便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也不要他畅快,我露出最恶意的神色:你做梦。 他僵在原地,表情凝滞,手紧了松,松了紧,可倏忽,他却笑得肩膀都在发抖,俊美面庞凑来,琥珀一样透明的眼珠子凝睇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瞧瞧你,多像我啊,臭脾气,贱骨头。 我不仅没插手,恰恰相反,还是个彻底的旁观者,正是因为我失掉立场,这些人才做出自己的选择。 周一是,你那位好朋友小晴也是。 至此,我终于一动,周朗捉摸到了,笑一声,眼中是无需遮掩的癫狂:你猜她在圣莫里茨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褪去笑,我的面孔沉静下来,他乐得看见我这副模样,哈哈笑起,不敢猜了?害怕了? 我注视他。 就仿佛两条明明紧紧缠绕,仍执意用毒牙撕裂对方皮肤的蛇,愈疼便绞得愈紧,怎么也解不开。 就这样被揭发吧,他抱住我,扑进光滑冰冷的床榻,自私,虚伪,冷漠,他们藏着掖着来哄你,只有我,只有我为什么不愿意看看我呢? 或许等你经历了我经历过的一切,你才能真正和我一样,才知道我们淌一样的血,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突然松懈,像一直鼓胀的一口气,一点点被放掉,任由他倒在我身上胡乱亲吻,甚至不欲去猜小晴究竟知道了什么,选择了什么,闭上眼,揪紧他的手慢慢放开,摊在床上。 眉,鼻,脸,唇,最后他撬开我的唇,舌伸进来,好像要撬开别的什么,一探究竟,泪滴到脸上,淌进嘴巴,咸涩,是没成熟便掉落的果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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