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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愣了愣。 “后来呢?他来了吗?” “没有,他没来。” 怎么还会来?那在十四岁那年说过要来娶她的男子,那曾让她误以为是认真的男子,事情一过便将她遗忘,怎么还会来呢? 后来再来的,已是八年之后现实中的人,在冷冷的清晨的海边,对她说:“嫁给我,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原来现实与记忆的差距如此之大,他再也不是十四岁那年在船上遇到的男子。 再也不是。 恩静的泪突然滚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她尴尬得连忙要用手揩去那些泪,可男子的手帕已经贴上她脸颊,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拭着那滚烫的液体。 大半晌,低沉的嗓音才逸出喉:“别难过了,也许,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的人生里,始终都有更重要的事啊。 恩静心一重:“阮先生,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说说看。” “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替她拭着泪的大手一僵。 怎么会知道这一抱之于陈恩静的意义? 到底,他早就已经忘了:关于他和她的初遇,怎么会是在1987、在阿陈过世的这一年? 1979年,她十四岁,头一回在豪华游轮上给人唱南音。而那晚,正是何秋霜与阿陈的婚礼。 是,何秋霜与阿陈。 爱人他嫁,新郎不是他。 而她,遇到了他。 即使后来大家都知道,何秋霜之所以会下嫁给阿陈,不过是查出自己患了尿毒症——听说那时的她惊慌失措,只想着如何才能不连累深爱的他,想着想着,加上阮妈妈的威逼,最终,她嫁给了别人。 可彼时阮东廷并不知情。 在那场游轮喜宴上,觥筹交错间,乐声哀凄委婉,明明是南音一贯的曲调,却被满船不懂南音的乘客批成了“丧乐”。而在她因这“丧乐”遭到一席乘客投诉时,他朝她招招手:“到我房间唱吧,小费双倍。” 众人眼中的暧昧如潮涌,何秋霜的眼更像是能射出刀子,却阻止不了他将她带入房。 只是进了房间后,他又不说话了,颀长身躯只是伫立在窗口,一直一直地沉默。 恩静站在他身后,无数次想开口,却又不忍打破他的静。 许久后,才听到他用生硬的国语说:“马上要下雨了。” 话音甫落,甲板上就传来浠沥沥的雨声,窗外的月色更加蒙胧。 “你是厦门人?”他又问。 恩静轻声回:“泉州人。” “无妨,说的都是闽南话,” 这下,颀长身子终于转了过来,那一张冷峻的脸在月光下直直地对向她:“听说在你们闽南话里,‘美’和‘水’同音。” 不知为什么,恩静突然间有点紧张,不过她还是点头:“是。” “那‘你好美’怎么说?” “是:‘里雅水’。” 多奇怪的音!软软的,柔柔的,阮东廷学着她念了一遍,又念一遍,唇角渐渐僵直了起来:“没机会说给她听了。” 那是她这一生里,第一次看到爱情的样子。罩在冷峻男子的身上,原来,连旁观者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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