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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打了电话,说了退租的事情,他利用休息的时间,一点点将房子清理出来,并忙着办理水电费账户的交接。 耿皓也在朝阳门做着清扫与归纳。他把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收好,给祁宏腾出放衣服的位置。然后置办着可能会用到的生活用品,比如颜色配套的牙刷、规格一样的毛巾、情侣款的拖鞋等等。 他总是不断的向祁宏确认,这个你喜欢吗,而祁宏总是说着,都好,无所谓,你喜欢就好。 搬家的那一天,祁宏终于把自己用了六年的钥匙交还给房东。 他把自己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收拾进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中,然后坐上了耿晧的车。 或许连祁宏自己都未曾预料,原来生活了这么久,可是当有一天正正要离开的时候,他能带走的全部,也不过是这一个土黄色的箱子罢了。 两人坐在耿晧的车上,慢慢往朝阳门驶去。 此时此刻,当祁宏坐在副驾的时候,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想到后备箱的行李,他突然确确实实的,在心中体会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地位逆差。 这种逆差,往往是高位者,所根本不曾注意到的。 就好像你去洗手间,越过正在拖地的清洁工时,对方小心翼翼的避让,如同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举动。 可直到有一天,如果对方没有避让,你却不得不绕行时,人们才会在潜意识里产生愤怒时,倏然困惑的思考起来——为什么,那个避让的人,就理应不该是自己呢? 这个世界里,往往隐含着许多约定俗成的规则与界限。 年长者之于年轻人;外表体面者之于样貌丑陋者;又或者富有的人之于贫穷的人。 谁该妥协、谁要退让、谁更低贱、谁需卑微。 在爱情里,这些重重规则与界限,会渐渐让人变得面目模糊。 ——仿佛连拒绝,都成了僭越。 当两人移到朝阳门去住以后,他们的关系一度变得非常和谐。 祁宏不用再日复一日的早出晚归。他们可以在早上醒来后,因为晨勃而彼此抚慰,甚至在射精后、仍有时间借着余韵温存许久。 晚上的时候,祁宏下班走过一条马路,耿皓会早早的停在那里接他回家。 他们有时候在外面吃些晚饭,更多的时候,哪怕祁宏自己做饭,耿皓也不用再心疼男人会不会感到太累。 他们就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偶尔约会、逛街、看电影。 每个月三千二百块钱,耿皓在手机上一笔笔的记录,他从不会让祁宏花费超过这个数字,那仿佛是被小心翼的、精打细算着的“爱情额度”,里面有种既辛酸、却又甜蜜的味道。 耿皓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温暖,一些些的陪伴。当祁宏能够把这些提供给耿皓的时候,耿皓觉得自己就会满足。 入秋了以后,他给祁宏买了一双皮鞋。没敢挑特别贵的款式,但版型确实是偷偷印了祁宏的脚型,送到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祁宏犹豫很久,收下了。耿皓因为这件事,开心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以为祁宏终于能够接受这些事物。他开始变本加厉的给男人买手表、钱包、围巾、衣服。 他想把自己喜欢的、他认为好的东西,全都买下来塞给祁宏。——就好像在耿皓有记忆的小时候,母亲死后,忙于工作的父亲,总会在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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