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第3/4页)
结果,孩子就没了。 乔海合还记得那是初夏的一天,南城刚下过一场阵雨,他出差近半个月,正开门的时候,看到尤淡如走了过来。 伞仍旧撑着,然而她半边身体已经淋湿。 尤淡如和平日里一样,对他的离开和出现没什么反应,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从包里抽出一份病历。 孩子没了。 这四个字她说的很清晰,没带半点南城口音。 乔海合当时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白色手册,头脑似乎也跟着变成一片雪白。 乔海合没有接过检查单,也没有多问什么。 对于孩子的意外离开,乔海合心中似乎没有任何悲痛,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甚至有时候,他远远看着尤淡如,会庆幸没生下这个孩子。 他告诉自己,尤淡如身体单薄,时不时受点凉就会生病,恐怕吃不了生育之苦,没了便没了,他本就不想再要。 他从未问过尤淡如流产的具体情况,从此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 只是偶尔尤淡如会在他面前提起小孩。 她笑着说起小时候的乔榕,说自己更喜欢女孩,乔榕就是她梦想中的孩子,可爱,安静,懂事,知道不要妈妈操心。 这些话如同某种催化剂,听多了,乔海合心里就起了想法。 他想办法要到了付佩华的电话,在某场应酬结束之后,乘着醉意鼓起勇气拨了过去。 他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记得电话那端依稀是他很久以前听习惯的语气。得知他的想法之后,那人给了他一串号码,让他自己想办法。 就这样,乔海合重新和两个孩子取得了联系,过程艰难,他终于能踏实下来。即便孩子并不太喜欢他,也并不耐烦和他说话,但每次忙完之后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都能暂时地卸下重担,连周身的烟酒臭味闻起来都是愉悦的。 在他眼里,乔维桑也很听话,头脑也聪明,不需要他操心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然而乔维桑越是独立自强,他就越觉得这孩子像极了他妈妈,再加上那外型上微妙的重叠之处,很难不让他产生回避情绪。 而且,乔维桑偶尔会显露出异乎寻常的固执,这让乔海合无法放心。 作为一个商人,固执并不能算作优势,在乔海合看来,小儿子虽然懵懂,却比他哥灵动许多,颇有扮猪吃老虎的潜力。 只是现在的乔锦榆远不足以挑起重担,等到孩子历练出来,自己恐怕已经六十岁了。 这是一个信息量日新月异的时代,业内每天都能听到有些公司获得风投资助乘风而起,然而听到更多的,往往是企业一夜之间树倒人散满盘皆输的消息。 乔海合相信时运命定,也相信如果有了贵人,一切都好说。 可是现在想来,他不相信贺家会是他的贵人。在他眼里,贺朝荣话中隐含的威胁才是最实在的内容,他的选择,可能会直接影响公司的命运。 - 六月八日,磬山。 弟弟高考的那两天,乔榕和付佩华尊重他的想法,没有去市区陪考。 弟弟回来的时候正是红霞漫天,少年人把校服脱下搭在肩膀上,走在晚风里吃一根甜冰棍。 乔榕走出院门的时候,乔锦榆正对着大门,啃完最后一口冰。 看到姐姐,他伸直手臂递去一只包装完好的冰激凌。 给你带的。 乔榕正要去接,他又把手缩了回去,藏在身后。 现在又不想给你了。 乔榕的手举在半空,收回也不是,去抢又不太自在。 乔锦榆就这样等了她一会,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盯着她的脸,不做声。 乔榕啧啧嘴,把手揣回口袋,说: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去买。 乔锦榆一哂,小声说:胆子这么小,是怎么敢和哥哥在一起的? 他的声音轻到仿佛在自言自语,乔榕没有立刻理解,等到明白之后,乔锦榆已经站到她身侧,同往日一般搭了条胳膊在她肩上。 乔锦榆看向逐渐被黑暗吞没的霞光,手却把冰激凌杵到了乔榕鼻子下面。 他望着天说:姐,不要有负担,我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冰激凌不断冒出冷气,乔榕鼻尖痒痒的,想打喷嚏。 乔锦榆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当然也不会因为那种事,而对你有成见,我说过,这事都怪乔维 乔榕很不客气地冲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乔锦榆猝不及防,脑袋整个埋了下去。 好好说话。 乔锦榆: 乔锦榆顺了顺乱发,笑了一声,说:姐姐,别装了,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你在怕我。 乔榕接过冰激凌,咬掉最上面快要化掉的部分,闷不做声。 不过没事,怕我也好,以后你就不敢抛下我和妈妈了。他放轻了声音。 又是那道摆脱不掉的咒语。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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