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己人 (第2/2页)
在心头堵着,吹不开,这一桌美味佳肴突然就食不下咽。倒胃口。别吃了。 那就别吃了。 于是直接说出了口,本以为姜珀会坚持,没想到下一秒就摘下手套,说她也这么觉得,还是走吧。 远郊经过的私家车多,出租车不多。 得等。得走一段。 坐着还好,一动起来就开始疼。伤处她没去看,藏在靴子里,肿得有多高,她不知道。 熟悉的烟气,并肩行过的街道,呼啸而过的车辆带起的风挺大,个个打的远光灯把她已经在机场整理并安放好的情绪一层层翻出来,仔细地,在亮堂堂的光下,她根本无处躲藏。 旧地重游,一些熟悉的画面跑马灯似的在眼前放。眼球又干又涩,姜珀伸手揉了揉。 麦宝仪在她身侧走着,上了天桥。 脚下使不上力,虚着,软,重心全是拖着的。 本想让酒意把脑子烧得熏一些,发一次酒疯痛痛快快抒光郁结已久的浊气,可偏偏越喝越清醒,胃里翻滚着灼热,倒是把之前吹的牛证实了:没喝醉过,她的酒量是真的比他好。想到这里,一个没小心,下楼梯时又扭一次。同条腿,同个伤处。 这回是真的不行了,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跌坐到下级台阶上,麦宝仪一惊,赶忙去拉她,没事吧姜姜! 但愣是没拉起来。 她紧紧捂着脚踝,裸露的肩膀在抖。 很不妙。 麦宝仪慌张着四处张望,找车,找诊所,手上一边还得分神扯她,嘴里念叨着,你先起来,我先扶你去医院...... 姜珀摇着头,硬是掰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 妈的,怎么劲儿往两处使啊。麦宝仪正急着,转头对上目光。 我是不是挺自私的? 呆住。 痛得钻心,姜珀的牙关却咬得死紧,又把话重复一遍。 什么? 指甲陷进手掌心,她颤抖着,我和秦沛东没有藕断丝连,还有我拖着不带他见家长的原因那些误会我不是不能澄清的,但我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特别会权衡利弊。 我太清楚我们在一起我要面对什么对外,我的全部隐私会曝光到大众面前被不知名的网友骂个半死;对内,我爸妈 我会害怕,害怕脚踝肿了对大后天的秀有影响。是啊,我有热爱的事,他当然也有,他从十八岁就决定去走那条和主流截然不同的路了。宝仪,他比我勇敢多了。 我最讨厌他的棱角,最喜欢和最期待的也是他的棱角,可我总是逼着他磨平棱角变成熟。你知道吗,我甚至动了让他改行的念头,不止一次,明明知道他放弃不了说唱,我还是问了。 明明从一开始就明白我爸妈不可能接受他,但我还是放任自己享受他所有的好。我敏感又挑剔,我发了好多莫名的气也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可他通通理解,他通通包容,而我却在他妥协完所有折腾个半死后再告诉他我们没可能。他是人啊!是一个骨头很硬的人,被甩完全是我自作自受,放他走才是 姜姜! 麦宝仪打断她越说越急的话,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还爱他吗?还爱我就立马给他打电话! 昏黄的路灯下,麦宝仪分明看见她眼里流淌的水光。 她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了个悲凉的弧度。 不用宣之于口,从来都是肯定答案。 他说我再也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没错,他是最好的,他给过我最鲜活最完整的感情,这一生我不会再有下次了,可我太了解我自己,也许是明天、后天 数着天数,音量渐弱。 最多三天。 心一硬,声音变得坚定无比,最多三天。就三天,我就能彻底把他放下。 姜珀望向她,吸一口气。 宝仪,我就是自私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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