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rev) (第2/2页)
,圣人如何沉耽酒色声乐,却也是踩着众人的尸首登基的,难免忌惮罗展林的威势,定不会放任罗、郑两家联姻,由着罗展林把手明着伸进朝上。加上裴淮曾说罗展林有意扶植自己的人,郑中云对他来说并非唯一的选择。 她干笑两声,转而道:昨儿我才接了消息说你回来了,没来得及去瞧你,到让你先来看我,还糟了罪,这阵子你就在我家好生养着,就当我赔罪了。 易宵吃了那药,手臂并不十分痛了,酬梦见房中只有一壶白水,单倒了一杯给易宵,易宵道谢,又道:今儿是为了给你送鹤来的,没想到你不在家,我瞧你这院子别致,略站了会子,谁知正好撞上你跳墙。 酬梦道:南朝殷芸有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还没去领略一番淮扬二十四桥风月,倒先让你送了鹤来。 易宵知酬梦最爱看些闲书,又爱杜撰,他从未听过那话,却只道:你这园子有松风,有竹影,你既善抚琴,我送你一只鹤为和翰音,也不算附庸风雅了。 酬梦兴奋抚掌,却又拍到了掌心的伤,疼得一顿,又笑道:鹤鸣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现只盼易宵快快养好身子,我们一醉方休。 易宵与酬梦虽相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互为知己。他对酬梦这从不掩饰的神采飘逸,秀色夺人,与众不同之处是羡慕又喜欢,却只叹自己身子孱弱,受不住她的盛情。 易宵道:快打住,你虽身子强健,但也需谨记保养为上,小酌怡情即可,何必非要酩酊大醉。离家前我见了姑父,他尚在病中,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你 酬梦忙问:他病了?什么病?怎么病的? 只是伤寒。易宵见她的笑僵在脸上,难免奇怪,仔细端详起了酬梦,她尖瘦的脸,眉浓而长,眼神清灵,似含情却又无挂于心,眼角含思,嘴角噙笑,当真不负风流之名。 酬梦因瞧他在观察自己,便敛了神色,转身道:是这样,天气反复,也是有的。 易宵摩挲着自己身上的海棠玉佩,仍紧盯着酬梦,接着道:临着我那弟弟的忌日,他难免伤怀,邪风入体,烧了几日,人憔悴了不少酬梦,你怎么了? 酬梦不知不觉间展了扇子扇风,被他一提醒,便收了扇子,没什么,小鱼姐姐之前吵着等天儿暖了要去放风筝,我想着扎个什么样的好,你也知道我那画工,拿不出手,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易宵知她这是在搪塞自己,却也不点破,想着侯府正堂上挂着的那副狄将军的画像,不由笑道:我去拜访侯爷时,瞧堂上挂的可都是你的笔墨丹青,你莫自谦了。 酬梦羞而道:我阿翁哪懂字画,不过是挂着瞧着热闹,你可别笑话我了。 羡鱼提了茶进来,对易宵道:那边儿药汤都备好了,九皋在门外等着伺候郎君梳洗。 易宵起身,却因手臂活动不易,动作慢了些,酬梦帮着扶了一把,他凝视着酬梦的双眼,却道:我的下人都被你吓得不敢进屋了哦,酬梦,那枝梅,我埋在了我自己的院子里。 酬梦淡淡一笑,轻声道了声好,低着头送易宵出了门,放下帘子重重叹了口气,觉得四肢灌了铅般沉重,回头倚在羡鱼身上,羡鱼抚着她的背:我在门外都听到了,我多早晚吵着要放风筝了? 酬梦搂紧了羡鱼,把她整个人拥在怀中,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是我想放风筝,小鱼姐姐,我也是风筝,你看到我身上这根线了么?我怎么才能飞远些呢? 羡鱼知道她的心思,却最不愿看她这副自苦的样子,再远也飞不到杭州去,他不是配你的人,栩栩,该放下了 酬梦道:我又何尝拥有过呢?前儿在学里听人说起,他似是要回来了。 羡鱼没好气儿地道:真不知他怎么就勾了你的魂,就那几封信,一把破扇子,再就是什么杯儿盏儿的?何必放着眼前人不要,非要守着那镜花水月。 酬梦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我哪里没要你?都说要娶你了。 羡鱼看见她那两只红眼睛,抽了帕子砸在她脸上,牵着酬梦回了里屋,你不要给我装糊涂,我是说,哎皇帝不急急太监!你今儿又把我绣的帕子送给哪个相好的了? 酬梦想到下午那帷帽中梨花带雨的风姿,转而又一笑,是位佳人,只是从未在坊中见过,帕子我可没送,是吃醉了忘了。 羡鱼把帕子夺了回来,瞧了眼房梁,恨恨道:这白崂,真是没用!被鬼绊了脚么?怎么这个点儿还没见影儿? 酬梦摇了摇铃,却不见白崂现身,料想又是他那些秘密出了事,便解衣躺下了。 外面起了风,酬梦看着书熬了一会儿,那蜡烛几乎要燃尽了,她又摇了摇铃,仍不见他,这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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