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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告诉我不要回忆往事,向前看,希望不会被撂在身后,它总是在前面指引你。 九月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去了,阿列克谢给了我一件他不穿的毛衣,不干净,但是很暖和,苏联产的衣服总是能比其他地方生产的更保暖。 十月一到,我就不常见到米哈伊尔了,偶尔在库房里见到时,他也总是低头不说话,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活力,眼神里总是流露出忧郁。我很担心他,但我什么都没问。 十月的第七天,从早上起来我的心脏就很不舒服。营房里的空气混浊又沉重,囚犯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充斥我的耳边。我爬下床,走到外面和大家排好队,等待点名。一切看起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到了元件库房,我发现米哈伊尔坐在地上,并没有工作,但是荷兰人组长并没有呵责他,反而蹲在他身边轻声安慰他。 米哈伊尔不安地交错着手指。 中午我们吃过饭,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我从库房的窗户向外看去,几名囚犯正在用铁锤暴击党卫军看守的头。人们大叫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趴在窗户边观望,他们将我挤下窗边,我没能看到后续。 过了一会儿,我似乎又听到了小型炸弹爆炸的声音,趴在窗口的人发出惊叹,还有击掌叫好的人。我也想再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米哈伊尔却拉住了我。他蓝色的眼睛坚定又果断,“别去。” 枪声响起来。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枪声,是党卫军在瞭望台上常用的枪。这说明刚才的□□已经被控制住了。我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他们反抗了,但是失败了,他们手无寸铁,却要面对全副武装的纳粹们。但我还是钦佩他们的勇气,他们比我勇敢,即使希望微茫也要试图冲破牢笼,我却只想着如何苟且地活下去。 “失败了!”一个囚犯从窗台边撤下来,“有一些人逃脱了,纳粹坐上卡车去追捕他们了。” 我安静地回到原地继续数零件。 “伯努瓦。”米哈伊尔叫我,他没有叫我的编号,而是我的名字,“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犹太人犯了什么罪,要被这样对待?” “也许要去问他们的上帝。” “上帝在哪里?”他反问。 “他已经死了。”我说。 这个回答太残忍了,我甚至没有询问米哈伊尔有没有宗教信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低下头不再看他,我害怕面对他透亮的蓝眼睛,里面盛着希望,黑夜还没有浸透那双眼。 米哈伊尔忽然低声哭泣起来,荷兰人走过来安慰他,“你尽力了。” 之后他们开始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对话,可能要说什么秘密的事情不愿让旁人知道。 反抗暴动活动就这样不了了之,逃逸的反抗者在第二天被全部抓回,尸体放在营区广场上,十二个人,排成一排躺在地上,身上是被枪击的孔洞。 所有囚犯被勒令出来围观。米哈伊尔和那个荷兰人都没有出现。我在人群里寻找着他们的身影,那些色彩各异的干枯头发里,唯独没有他蜜色的头发。我的心脏又难过起来。 “快看哪!”有人指着广场中央喊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空旷的广场上立起了三座绞刑架,仿佛一具高大的骷髅俯视着我们。 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推到了广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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