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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正儿八经地掰扯起来:“先生虽然出身草莽,可与顾、陆两家相熟多年,也不算十分寒微。何况你在赤壁一战中立过功劳,纵使主公没布告,咱们自己人心里有数就行了,谁也不会挑剔你的品行。最麻烦的还是那孙老太,不过听说她也听你的唔唔……” 李隐舟终于忍不住把罩子往他脸上一扣,打断这胡说八道。 凌统吹胡子瞪眼,用嘴型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不打自招了! 正当李隐舟认真忖度着如何收拾这二十岁的熊孩子的时候,一抹淡青的裙裾飘入视野。 孙尚香大咧咧坐了下来,同他们一块舒舒服服地吹着江风。 隔了一重罩子,凌统闷声闷气地打了个招呼。 孙尚香忍俊不禁:“你再惹他生气,当心他拿收拾山贼那套收拾你。” 凌统便噤了声。 这话他是听说过的,海昌一带物广人稀,物资丰饶的同时盛产山贼,连陆都尉都拷打不出半句实话的一群铁汉,交给李先生折腾了三天,据说是哭着求陆议要回牢中的。 闹归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船在平静的一段拉出愈长愈光的一个大角,光滑如镜。 孙尚香便笑了笑,同样淡青的鞋在江波上调皮地蹴着,挑起一点晶莹的细浪。似发现了什么,她垂手在江水中划话,捞起一枚小巧的木船。 白色的木船巴掌大小,做工粗糙,却也玲珑可爱。 孙尚香拨着掌中的小玩具,嘟囔道:“还有这样小的船?” 李隐舟偏着头打量她,想了想道:“许是哪个船家给孩子做的玩具,偶然失手丢进了水里,这就漂来被你捡到了。” 而那玩水的孩子,不知长大了吗?这漂流的生活中,他还过的安稳吗? 两人相视一笑后,皆有些说不出的氐惆。 倒是凌统凑过来瞧一眼,眼眸弯起,轻笑着嘲弄他们:“亏你们两个还是读书人,这不是小儿的玩具,是领着游魂还乡的灯船。你瞧船上是不是还有糍粑?那是害怕游魂不饱,没有力气回到故乡。” 李隐舟翻看一眼,的确有油火烧过的痕迹,一撮焦黑的草芯旁藏着细小一枚糍粑,和凌统所言分毫不差。 孙尚香撑着手看着平静无波的一段江湖,轻道:“我听说过这种习俗,但如今也不是中元节。” 凌统拿过那小白船,把它放进水面上轻轻一推,垂下眼睫:“可又有哪天不死人呢?只要还在打仗,总会有人失去亲人。” 江风吹皱了波纹,少年的倒影摇曳不停。 李隐舟无声地叹息。 很快便到了日落时分。 江花胜火。 水上的木船越来越多,幽暗地燃着灯光,零零星星地铺在江畔,将那曲折的岸照亮了些、照远了些。 船过荒城,距离吴郡的主城不过三十里的路了。 凌统忽讶异地扯了扯李隐舟的衣袖:“先生你看……” 李隐舟转过头去,目光怔住。 那是他们险些丧命的地方,他和孙尚香接替着留在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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