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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埋藏在地标附近。 王军过境,各国都是避让的。兼之人少,想是低调地替天子办事,各国诸侯察觉到了,却也未放在眼里,只命探子盯着。真真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他们这一路竟然太平地过来了,唯有假扮王军的士兵们觉得带头的这位殿下行为十分诡谲,纷纷看向季裔,季裔赶路赶得心焦,也不知道这位祖宗想去哪儿,瞧着远方的边界石,这才发现,经过四五日脚程,竟已到了穆国都咸宁。 粗粗一算,扶苏已有三日三夜未吃未喝了,瞧他疾步如飞,似是胸口顶着一口热气,未敢散了,仿似人死前回光返照,心中大有牵挂之象。 再过三里,便至城门,季裔不知穆王叔父子是敌是友,又担心他们父子太过精明,假扮的王军被识破,便想将扶苏打晕,送去医舍,瞧一瞧端倪再议。 这孩子,太怪了。 他伸出一只大手,却被扶苏擎住。白衣少年脚步未停,气息未乱,淡道:“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芸不必再跟。” 季裔想了想,从胸口处掏出一半焦黄的烧鸡,“你想杀谁,我帮你,吃饱了便去。” 扶苏微微握了握手,眉眼微垂道:“依此形容枯槁,孤瞧最该死的,反倒是孤了。” 他脚上的黑靴已散了线,染了泥。 可是那似是远赴千山万水的脚步却没有停。 季裔问他:“什么时候停下呢?” 扶苏道:“甩掉千千万万个奚山君的时候。” 少年高挺的鼻梁上是一片暗灰,不似平日的白腻光泽。 季裔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哪里有千千万万个奚山君,这里没有一个奚山君。 扶苏说:“你看不见。” 季裔诧异,粗大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迟疑道:“你发热了。” 身后的将士怔怔看向扶苏,他却道:“她们比你们还多。” 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所以……还真是异常让人烦厌。” 晚风袭来,少年的声音像一滴露水,从喉咙中呢喃,又瞬间蒸发消散。 又行半个时辰,远远地,便能瞧见圜丘四周火光通红,似是在举办什么祭礼。 扶苏隐伏在山丘树丛之间,却看到堂弟成觉。 那个一身枣色衣衫、髻着明珠华冠、带走成氏宗族所有宠爱的小殿下啊,有那么些时候,他在想,也许他死了,皇位真的不会轮到父亲的任何一个儿子,而只有成觉才符合百国期许。 大昭早有先例,有嫡子,嫡子继,无嫡子,嫡孙继。 他年少无子,可是成觉却是祖父真宗陛下的另一个嫡孙。 不用知道为什么,一生下来,他们便注定成了终生的死敌。 在一盏盏火把的暖光中,枣衣少年的面庞却有些冰寒。他容貌明艳,此时木着一张脸,只有眼角零星晶莹泪光。 扶苏站在远处的山岭上,瞧他瞧得清晰,瞧圜丘也瞧得清晰。 圜丘前站着一个身着秋叶八卦袍的白须道人,他手持宝剑,周身肃穆,剑间是一点雷光,他的口型说着:它修自然道,原来怕雷。 语毕,右手食指中指齐齐使力,那雷光便大盛,从剑尖引渡到了玉柱上绑着的一块……木头? 扶苏微微眯眼。 木头。 那木头本只是闷哼了一声,可那雷光渐盛,未过多时,便听到凄厉的惨叫,仿似撕裂的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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