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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她只比阿秦小三天。” * “婕妤在西行的马车里自尽了。” 樊七弯腰站在屏风后,额上冒出些许冷汗。消息刚传来他就报进了沉香殿,今上正在歇息,可卫家人的事情马虎不得。 沉沉的帷幔被掀起一角,屋里仍是黑的,暗中却有双眼睛明若曜石。 只一瞬,今上便打回纱帘,压低嗓音从帐中吐出两个字: “厚葬。” 仍要厚葬,不仅是为了将来给卫氏昭雪,还要践行从前的誓言吗?樊七应了声诺,又通报过时辰,悄悄退下。 ——陆卫两家若有遗存血脉,只要安分守己,王放此生都不会再动。 可这次是他们不安分,怨不得他。 前些日子他确实去了城南,在涤尘观里走了一趟,卫清妍无意隐藏事实,一心求死。六年前他让她入宫逃过灭门,现在将这条命收回来也不是难事,但彼时望着静室里卫喻的牌位,他忽然动了点幽微的心思。 是不是他杀戮太重,所以枕边人才频频出事? 他曾说过不会让她像自己的母亲或元皇后那样,她应该好好地做她喜欢的事情,治病救人,而不是如今这般,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掌控。 若卫清妍真的想死,他可以把她和卫氏族人葬在一起,若没这个胆子,到了僻远之地,任她自生自灭,他已经仁至义尽。 远远的鼓声响起了,今日的朝会不可缺,匈奴上了火漆的信每天雪片似的飞到案上,不久就要做出决定。 王放慢慢地把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她攥的紧,一时半会还没法下榻。他只得微叹口气,一面轻拍着她的背,一面拎过个枕头代替他的肩膀。她的病没有加重的表现,白日里还能精神百倍地出宫看诊,他只希望那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罗敷在他身边一向睡得死沉,这时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眸子蓄着濛濛的露水。 ……枕边人。 他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燃起烛火逗她:“今日礼部要在朝上责问我你的官职,你是想作为院判从官署被抬进宫,还是从户籍上杜撰的县城进洛阳?” 她愣愣地望了他片刻,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半天才含混不清道:“我再睡一会儿。” 他伸手过去试试她脸颊的热度,被挠了一爪子,含笑披衣下榻。 走出几步,罗敷方扬着下巴小声道:“官署吧,离你近些。” 他见她真信了,转身道:“你怎么会认为我舍得让你出寝殿?” 榻上的被子瞬间团成了个球。 夏季卯时的天空已泛白,昭元殿前文武百官陆续登上白玉阶。齐宫的走廊穿梭着忙碌的侍女内监,走过一处花园,殿门遥遥在望。 耳畔听得风响,王放令樊七先行,面前多了个脸色怪异的卞巨。 他未停下步子,扫了眼描金的信函,“这回又是谁的。” 卞巨凝重道:“和匈奴接头的部下特意说,那边再三要求递到秦夫人手上。” 王放掐着上朝时辰,取过来欲放入袖袋,心中又着实不舒服,遂扔给他:“殿外候着。” “匈奴太皇太后手剳,”河鼓卫统领低声道,“怕是那位来要人了。” 晨风撞击着悬挂的铁马,叮当一响,近处昭元殿的雅乐恢恢奏起。 朝会要开始了。 第171章 老脸 骄阳刺目,路边的茶摊生意红火,棚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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