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 (第2/2页)
。 但李玄慈什么都没和她说。 她是当局者迷,师父却是旁观者清。 十六那双瞧不见光的眼睛,就这么望着李玄慈,她一句责备甚至疑问都没说,可光就这么望着他,那双灰扑扑的眸子和泥水丸一样,轻易就化了李玄慈的骨头。 我查了些出来,这人是西南军中的,官位不高,领的差遣却算得力,西南的军务向来被皇帝手拿把攥着,几个皇子一个都插不上手,因此查起来费了些时间,不过到底被我查出了些踪迹。 此人将将占了个守阙进武副尉,并无品阶,但机缘巧合得了能管军中粮草马匹的差遣,他自幼长在西南,出身并无可疑,只是一年前他所在军中调了一名东头供奉官的小使臣过来。 这调度本也算寻常,可这供奉官并非走的寻常荫补或战功的路子,而是武举出身,顺着这条路子查下去,才发现这小使臣的同年里,有三皇子母族的旧故,因明面上并未沾亲且十年前就出了京,所以并不打眼。 十六一听这七里八拐的关系,顿时觉得头大,李玄慈连这样细枝末节的陈芝麻烂谷子都刨了出来,在她面前却一点没漏,细细一想,十六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 你别乱来。她顾不得是在师父面前,摸索着伸手就去抓李玄慈的衣袖,口吻也有些急切起来。 李玄慈却截了她的腕子,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才算乱来。 三皇子如今是唯一还在京中的成年皇子,你若此刻动他,实在太过冒险,不值得的。十六语气更急起来。 值不值得,不在于冒不冒险,而在于我愿不愿意。 定王殿下虽历经千帆,可骨子里还是那个桀骜不驯、恣意任为的少年,何况,他还是个心思缜密、行事狠辣的少年。 何冲听到这里才明白,感情李玄慈早查了个底掉儿,一直含含糊糊,怕是想自己暗地里下狠手,搅他个天翻地覆,只是不愿十六担心,才对着他们隐忍不发。 他看了眼李玄慈那俊美得如同画中仙子的面皮,又瞧了瞧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忽然打了个寒颤,不告诉他们,除了怕她担心,恐怕更主要是因为十六本质是个再心软心善不过的人,李玄慈是怕自己下手太狠、太没有顾忌,叫十六瞧了会心生忌惮吧。 十六却顾不得许多,手腕一转,反手握住了李玄慈,恰恰好握在他的虎口,一把抓紧,语调虽不高却十分坚定,若我不愿意呢? 这话让李玄慈没了声音,半天,才似乎从唇角轻轻泄了声叹息,拇指摩挲过十六紧握着他的手,说了句,我知道了。 打断二人的唐元的一声呵斥。 得了,别在我面前埋汰人了,是与不是,去亲自探一回就知道了。唐元说得平淡,一句话就将他们的争执全打成了小儿女的撒娇。 还不等十六冒头,他便未卜先知一样说道:你不许去。接着转向何冲,都不消他开口,何冲便知道自己被抓壮丁了。 认命的壮丁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扭头就去准备东西了。 *此处参照了北宋时期官职制度,北宋官员制度较为复杂,主要沿袭了后唐时期以来的职官发展,在神宗时期的元丰改制之前,分为官职差遣三类,其中官是本官、阶官,差遣是具体职务,职是职名,官以寓禄秩、叙位着,职以待文学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之事。元丰改制之前,官与差遣分离,差遣往往是带有知勾当提辖等具体事务性描述的,同时,具体职务在元丰改制之前还包括职事官,它与差遣的不同是职事官是有相应的品级的。一个官员可以既拥有定品位、俸禄的官位,也有定待遇、提高资序的职名,还有具体的差遣。而元丰改制之后,职事官大量出现,官与职相结合起来,寄禄官大量出现,取代官成为主体,在元丰后,一个人的具体事物是要看他的官和差遣结合的。北宋官制较为复杂,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下,有两宋四万余人的生平和授官经历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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