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酒意 (第2/2页)
很长时间后,无边际的谈话也缓缓展开。 你说,人为什么要找另一半啊?她。 因为缺了一半。不缺,就不会找。他。 好像是的。喝一口,她在空中划出一个圈。那空虚是种什么感觉? 上厕所的时候,忘记带手机,还是大的。他。 哈哈哈。她笑得倒在他肩上,又起来。你真的是江漫吗? 他点烟:岁数变了,人却不变,不奇怪吗? 但有些骨子里的,是改不掉的。 也许吧。 江漫,我快三十了。怎么办?她的目光突然朦胧起来。我一点也不想老。 以前我一口气就能爬六层楼梯,现在爬一层都要大喘气,那种感觉就像我快死了一样。记性越来越差,皮肤也更得越来越慢。还有,我好像越来越比不上那些年轻人了,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去试错,思想又有新意,我真羡慕,又嫉妒。有时候,我看见穿着七八十年代衣服的老人,看他孙子教他用智能手机,但他怎么学都学不会,那种茫然无力又想融进年轻人圈子的眼神,我就觉得很难受。你说,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要被时代抛弃成为落后的一代。 江漫,真不想老啊。 你真老了,不会想这么多。 也是,那时候就该想,我是去住院呢还是死了算了。她笑起来,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他。 有时候这样聊聊天,挺好的。 他拿下她手里的酒。别喝了。 . 江漫买完醒酒药回来时,路柔已把所有酒都喝光了。 他只抿了两口,她醉得双眼迷离,脑子混沌。江漫拥她入怀,裹着路柔不让她受冷。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他用温柔声音。 她推他的肩:我不。 只准,你听我的,我不会听你的。她的头摇摇晃晃,发丝都有了醉意。我要,当个坏女人。女人不坏,男人就坏。 路柔上身躺在他腿上,江漫好笑地摸她的头,用手掌揉她软乎乎的脸颊,双眼盛满了柔情。 他俯低脸,鼻尖对着鼻尖,贪婪地嗅她的气息。 这就是他的路柔。 他想她怎么会是坏女人,她的弱点就是心软。好比大学他病重受伤的那雨天,她不嫌累不嫌重,用那么小的身体把他救回去;好比天桥那次,他吃醋对她发小脾气,她担心他的手有事,还是追出去跟了他一路。他欠她的情分,永永远远都还不清。 回去咯? 我不。 这里冷。 我不。 你喝醉了。 醉?不可能,不可能。她像瘫泥般在他怀里蹭动,手指指月,摇晃。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 又对他说:江漫,我告诉你 嗯? 我告诉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你不要告诉我。 江漫:真醉了。 醉态的人,都会情感高涨。有的心情低沉,大哭大闹。到她真醉了,却无忧无虑,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冷风灌来了一大阵,路柔的神志被灌得清醒了一半。她看他的脸就在眼前,有些话,不由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补回来? 江漫:女娲连天都可以补回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人家是女娲,你顶多是个臭青蛙。 不知怎的,他不说话了,她也奇怪的不发一语,一辆夜车飚过了桥,引擎声远得听不见后,他开口了。 夺走我初吻那事,还记得吗? 那是什么时候?好远了,七年?八年?她夺了吗?路柔摇头。 雪花落在她唇上,他轻轻覆上来,吻化雪花,那种温柔,要将人化了去,舀了去。 他的唇瓣软得像浆液,气味淡淡清香,她好熟悉,她认识它。空气渐渐稀薄。 路柔感觉自己越来越空白了。这一刻,她是没有过去的路柔,一张白纸的路柔。 闭上眼,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鸟儿迁徙的扇翅声。 直到 舌头。他轻哑着说。 路柔猛然睁开眼,吓了一大跳,很用力地推开他。 椅子离河边不远,又是斜坡,没有护栏。江漫来不及防备,一下坠入河中。 等他狼狈地抱紧身子从河边游上来,冻得上下牙颤抖,放眼一看 路柔不见了。 他喊了好几声,她一直都没有出现,声音也没有。她扔下他,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就,走了? 江漫第一次觉得这里这么静,他傻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鼻腔有点堵,刺骨的风刮走他的热量,剧烈的冷痛感却让他好受多了。只是天黑得他看不见路。 三三:那下章写捆绑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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