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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 “在这边住会不习惯吗?”她笑着问。 安素之点点头:“这里白天环境不错。” “只是白天吗?”她嗔着笑,像是故意为难她。 安素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晚上也挺好的,就是……” 对方沉默,像是等着她说下去。 “就是有一点……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这边的山太多了,刚才在外面接电话,山风有些瘆人,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安素之说完吐吐舌头,想起刚才在外面听电话,看见远上的一点点星火。 “哈哈,其实我先生在这边物色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了,不过这边清静倒也无所谓了。Alice刚开始住进来也不愿意,嘟喃的话有些我们也听不太懂,你倒好,诚实的让我有些不能适应。”宣姨笑起来眉角有些小细纹,却像是成熟的魅力所在,一点也不难看。 “是吗?” “嗯,你看起来像是诚实不让父母操心的孩子。”她还是笑,好像心情很不错。 柔柔的盏灯打落下来,妇人脸上的多了一种安素之说不清的东西,她看着她,却不自觉眼神有些放空。 她想起了上次借给玮云瑶的双语词典掉出来的纸张。 是之前为学校“南极”社写的“母亲节”宣传前序,一面寥寥草草写了几个数字,一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我似乎不曾了解花朵间的语言,更不知哪一种花能够借予描摹像她这般的女子,是一种无有芳香、愈渐老去的女人花。淡薄到,暗夜里,无谁能忆起,像透明里的透明。 我能够明白花期里的娇艳与萎谢,身不由己的宿命,归依哪一种罪,都不能属谁的错。碾压过体灵的齿轮,只能这样宽,无所延长。可是她不一样。 她看着花苞里的汁液一天天殆尽,倾覆城池的花颜像夏末的风信漂浮无所定处,消瘦的颦笑在终结的歌里,起荡,仍心甘情愿。 高考即将来临的时候,她常来。已削短发,烫了微卷的头,发福的妇人,臃肿之态。如果尚且年少,也许会评说一些不好的,或者爱笑话一下这平庸与幽默混夹的妇人,他生意上的经条伦理似乎也用不上,在一些家头细物的琐碎事情上,与孩子的我们相处,永远略显愚笨,不知所措。我们也恰巧未有深思这种境况,永远处于高处的视角,不满与深感歉意她的种种是与不是。她是弱者,抑或说踏实需要反抗却从不奋起的人。那些嗔怪与亲情复杂又有紊理地交缠在我们之间。这种母亲与子女之间。 但我已是知事的年纪,该是庆幸的,心存感激,让我从未铸造重大且无可挽回的错。伤害这样一个善良、体贴的女子。一朵为某种责职,却是倾其所爱、所欢喜、所泪水、其生命,不止付出的女人花。花开不意,为了延续。 相处在日暮时分,她问我头发的事。我只是浅笑,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已有浑浊的丝。像那时的残阳的微弱的喘息,让我感觉苍老。花易残,岁月不摧。 也许我也只能浅笑。 她已是将要中年的人。一个工作精明,生活平庸的妇人。一朵平凡、色质失鲜的女人花。一位母亲。她似乎和美字眼里的东西无关了,没有人再用“美”来形容她了。 表面的像都会过于肤浅、单薄,也许不会不堪一击,但终究经不住历练,停留不了多久,便像晨朝白露,烟销殆尽,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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