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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童之明进屋。这一对无以言说的母子。 第二天,童之明清醒过来时,杨清直直地问他:“房契呢?” 童之明一阵茫然,杨清又再次问他,“房契,房契在哪里?” 童之明听清了,没有说话,不作表态。他其实只是没心思理会她,他彼时没心思理会任何人,除了甄仪,除了可以跟他约见的男人。杨清以为童之明在生她的气,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自己做什么生意被人骗了,说自己被迫无奈借了高利贷,说自己再不还钱就要被人家卸胳膊卸腿了。 最后她终于搬上了当初她抛弃的亲情,又是愤怒又是恳求地低喊:“童之明,我是你的妈妈。你个不孝子,难道要看着你妈妈我被人活活打死吗?你个野种,不懂感恩的狗东西……” 杨清还骂了什么,童之明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见似的,等到杨清骂骂咧咧累得再也骂不下去了,他才问,“说完了吗?” 杨清愤怒得一记耳光刮过去,把童之明刮得倒到了地上,连嘴角都撞破了,血迹缓缓渗了出来。杨清并不知道童之明的病重到什么地步,只是以为他喝醉喝昏了,就骂他,“跟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喝死你算了,没出息。两父子都没出息,果然是什么人出什么种。喝死吧。” 童之明淡淡的笑。 “有区别吗?”他轻声地问,像是反问杨清,他的母亲,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卧室翻箱倒柜,他自己也是头昏脑涨记不清楚。后来找到了,像丢一张废纸一样扔给杨清,“是这个吧?” 杨清拿到房契,仿佛喜获至宝。当即便离开了,真的是连多逗留一刻的心情都没有,连看一看儿子的健康的浅薄的爱都不肯施舍。走得风风火火,一溜烟似的消失在童之明的视野里,像是害怕童之明反悔。 可是彼时的童之明,眼中哪里还会在意这样的东西?等到杨清以最快的速度变卖房子,买家前来收房时,童之明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稀少的行李,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那间房子,搬进学校宿舍。 他生性孤僻,与同学关系不好,搬进去后,占用了原来同学们堆放东西的空间,更是引得他们厌恶。可他像是看不到似的,我行我素,不多说一句话。行李放在那里就离开,隔好几天才回去睡一夜。 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病发得频繁。于是用积蓄购买护肤品,把皮肤粉饰得比原本还要好,看起来仿佛时尚潮流的年轻人,青秀可爱。他忍着病痛欢笑嬉闹,与那些男人玩得不亦乐乎,竟然也能不被那些男人发现他的虚弱。 有时候半夜病发,因为担心被别人知道他有病,就跑到洗手间,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会随身携带泻药,一旦发现自己即将发病的症状,就会吞了药片,将肚子泄个清空,那样就算腹泻也会干净如初不露异常。 难的只是掩饰揪心的痛。那种剧痛,仿佛是拿刀片一下一下地切割身体,真真切切的痛彻心扉。那时候他就会再次挑起约会男人的情欲,像是毒瘾发作似的,放肆地与男人进行毫无感情的性事。因为病痛,童之明会流泪,会痛哭出声,男人错以为这又是童之明的调戏,于是更加尽兴,或者以为是童之明对某段留不住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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