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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离开。转身时,发现池逾吊儿郎当地坐在冷桥的桥头石碑边,头上还顶着柳枝做的环,百无聊赖地扯了片叶子正在吹哨,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成曲调。 他走过去,池逾从桥头跳下来,歪头笑道:“谷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吧。”不知为何,谷蕴真觉得他与池逾的关系莫名其妙就变得很温和,初见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声无息地便消失了。他在那里出神,不觉池逾已经低下头来,离得太近,谷蕴真吓了一跳,正要退开,手臂便被先一步牵住。 池逾盯着他无处闪躲的眼睛,低声问道:“请问,您今年虚岁几何?”他又看谷蕴真的脸和脖子,像个登徒子似的啧道:“光看外表,我可有点猜不透……但是有人跟我说你年轻时很漂亮,我就在想,现在都这样了,‘年轻的时候’还能怎么惊为天人?” 这话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不像正常的问句。谷蕴真被那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脸上率先发起烫来,接着便是耳朵脖子,他支吾道:“其实也不是很老……我、我崭露头角比较早。” “那是多少岁?”池逾追问道。 谷蕴真看起来很为难,换作一般人,早就识趣地表示算了。但是池逾没脸没皮,偏要听他说,他也不出声催促,只用眉目传信,攫着人家的眼睛便不肯动。池逾眼角本就生得修长微弯,仿佛自有魅惑之意,那眼神又深邃坦诚,近乎真挚,被他这么紧紧地看着,谁还能不依? 谷蕴真好像被狐狸精偷去魂魄的躲雨书生,压低声音,轻而又轻地在池逾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好吧。”池逾得到答案遂其心愿,便也不散发他的妖气了。他转身过去与谷蕴真并肩走路,两人走到冷桥中间,他摘下脑袋上弯弯绕绕的柳枝,调笑道:“谷老师,你比我年长好多啊。” 这句话牵动了谷蕴真关于年龄的一段想法,他于是微微冷了脸面,说道:“没错,所以你在望春院门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实在是目无尊长,不成体统。” 池逾一辈子说过那么多混账话,望春院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说过什么。他观察着谷蕴真的脸色,沉吟道:“谷老师既然比我年长,不如就包涵一二,也体谅体谅我的年少轻狂啊。” 谷蕴真无言以对。池逾无赖似的微笑,顺手把那几根柳枝缠成的头环戴到他脑门上,胡扯道:“这当是结柳衔环,就算我正式给你道歉赔罪了。” 那柳枝做的大了些,不多时就掉下来,挨在谷蕴真额头上,轻薄细长的柳叶糊满了视野,谷蕴真满眼的嫩绿晃荡来去,伸手去拨弄时,听到池逾哈哈大笑,声音清朗悦耳。 放肆的笑声中,谷蕴真莫名地恼羞成怒,气道:“谁要你拿这破破烂烂的柳枝赔罪了!” 晚间谷蕴真踏着夕阳余晖回家,斜阳胡同被金黄的阳光染得暖洋洋的,天边晚霞如绯,几棵老树在晚风中轻轻抖动树叶。散学的孩子在胡同里跑着笑笑闹闹,偶尔传来哪一家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吆喝,或是母亲高亢大呼的叫唤。电线杆子上的广播到了点,便开始自动转播天气预报:“陵阳人民广播电台,各位听众晚上好。现在播送气象台今天下午六点钟发布的陵阳地区天气预报。今天夜间:晴间多云;风向:南转北;风力三到四级;最低气温18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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