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12) (第5/7页)
记者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汉就好了。」程方汉握住我的 手,他的手上布满老茧,但是非常有力。「老罗怎么样了?哎呀,这半道上出这 么个岔子,我们村里这条烂路又难走。磨叽了好半天我才到,实在是让你们久等 了。」 听他提到老罗,我才想起来锅里还熬着怪老头给老罗弄的药。我赶紧揭开锅 盖,还好锅里的药汤并没有被熬干。我拿起汤勺,装起锅里的药汤,回到东屋给 老罗服下,老罗勉强起身,喝下药汤后又沉沉睡下,我这才算是弄完了所有的事 情。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他的屋子里出来了。 程老汉在跟他说这些什么,他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便挥手示意程方 汉离开。「后生,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先到我那住下吧,老罗今晚就 住哑张这,明天咱们再过来。」哑张?原来那个怪老头子是个残疾人。程老汉转 身去拍了拍怪老头的房门:「我先回了,明个再过来了哇」,房间里没有传来任 何回应。程老汉回过头来,示意我出门。我跟着他穿过桉树林,回到了那条黄泥 路上。他的拖拉机定靠着我们的皮卡前头,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把车上的那 些东西搬到程老汉的拖拉机上,随后给医院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不用过来了。随 后便坐上拖拉机,随着程老汉慢慢吞吞的摇进了程家屯。 程老汉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说是小楼但其实也就楼里刮了一层腻子,地 面还是水泥地。楼的外面仍然还裸露着红砖水泥。程老汉给我热了几个菜,又烧 了一大锅热水。我随便吃了几口,然后洗了个澡,把身上半湿半干的衣服换掉。 可能是刚刚在哑张家的灶台前睡了挺久的缘故,洗完澡之后我并不觉得非常疲倦。我看到程老汉坐在他家门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正拿着一包散装烟丝和烟纸 ,在弄着卷烟。我突然想跟他聊聊哑张的事情,我想起来换下的裤子口袋里好像 还有半包老罗的玉溪,便掏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张竹椅坐到了程老汉身边:「叔 ,来,尝尝这个」我抽出三根玉溪,递给程老汉。程老汉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接 过香烟:「玉溪啊,不错不错。」 我掏出打火机,顺手给老汉点上。程老汉深吸了一口:「今晚真是辛苦你和 老罗了,不过还好我今晚没去喝酒,不然可就麻烦了」,我跟程老汉回来的路上 雨本来快停了,但这会儿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叔,其实我挺奇怪的,这政府 不是早就有政策安排让搬迁了吗?怎么那个哑张还一个人住在那片桉树林子后面?」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屋外的大雨。「诶,这个事情其实讲起来也是 挺复杂的,我们这个村,叫做程家屯。除了外嫁进来的,其他人几乎都姓程,多 少都有点亲属关系。但是哑张,是姓张的。」「您的意思是说,哑张其实并不是 这个村里的人?所以村里不让他搬进来?」程老汉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的确 如此,一般这种大姓氏的村落,是不太愿意让一个外姓氏的人搬到自己的村子里 来的。 「你说对了一半,哑张的确不是我们村的人,但是不是我们不愿意让他搬进 来,而他自己不愿意再和这个村子里的人接触。」程老汉眯着眼,抖了抖手上的 烟灰。「哑张,其实一开始也不是个哑巴。他是六几年那会儿,来我们村上山下 乡的知青,那个时候,我们村比现在还要穷困落后,进出基本靠走路。村民家里 好多都是泥坯房,大家都靠种点地为生,哑张那批人,是从省城来的知识青年。 家里好像是搞中医的,他也很懂中医,来到我们村里以后,他是一边帮忙搞农务 生产,一边抽时间给大家看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哑张没来之前,我们村里 要是有人病了,要么就是走好几里路到城里看病,要么就去找隔壁村的那个土郎 中,然而那个郎中,就那几个方子,治人治畜生都是老一套。所以要是当时,闹 个什么急病,可能真就能把人闹死。」 说到这,程老汉无奈的笑了笑。「哑张来了以后,虽说不至于神到什么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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