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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余。这和他对严澹的印象很不一样:君子远庖厨——虽然陶清风从小要照顾母亲,并不存在这种选择——严澹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那双手,执笔写字,或者按照现代人的工作方式——十指如飞在电脑键盘上打字,都很合适,却不像是该做家务的手。 可是偏偏,他炒菜的味道,闻起来又特别香。 严澹从厨房的窗台上,横挂空中的一根竹竿上,取下了仅剩的一小块三线腊肉。转头对陶清风说:“终于可以吃完了。每年都要挂很久,也不好看,但长辈们的心意又不好辜负。” 陶清风笑道:“没有不好看啊。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严澹也跟着笑起来,这句诗说的是:古代在厨房里挂着猪獾肉,本意是劳动者讽刺富人不劳而获。陶清风纯粹取其字面意思应个景,相当于一种文人式的冷幽默了。 严澹炒了黄瓜虾仁、蒜苗腊肉、白灼苤蓝,煮了个土豆洋葱汤,蒸了一小包卤鸡爪,一边端上餐桌时,对陶清风说: “将……” 陶清风已经截住了他没出口的话:“严老师,你别再说‘将就一下’了。” 严澹又笑,说:“好。那就——请多吃?” 陶清风刚坐到椅子上想拿起筷子,忽然意识到,他两只手根本不能动。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两三天,是不是都要麻烦严澹喂他吃饭,这怎么好意思。 更令他不安的是:在医院里严澹提出要请他来住两天,释放了照顾他的好意。这一点陶清风察觉到了,可他为什么脑子不多转一下,去思考这些细节,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来恍惚呢?为什么他面对严澹,总是如此不过脑子,偶尔的思考也只是浮于表面呢? 他这样想的时候,严澹坐在桌子对面,已经非常自然地舀了一口虾仁,递到他嘴边。 陶清风:“谢谢严老师。” 严澹说:“你叫我别说将就,你也别谢来谢去了。这几天我要是做每件事你都要谢一声,口都会干的。” 陶清风:…… 虾仁肉质滑嫩,黄瓜片清香鲜美,苤蓝淋着蒜汁,土豆汤散发着葱香,还有松软可口的白米饭。虽然严澹依然一副“这都是普通家常菜随便吃点得了”的表情,但陶清风心中的感动却非常深。 两辈子,除了母亲,没有别人给他做过饭菜,也没有别人照顾过他。陶清风低着头,装作咀嚼饭菜,掩盖了眼眶里一瞬的湿润。等他再抬起头来,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小时候,谢国珉来家里玩,那一次我母亲做的就是黄瓜炒虾仁。没想到他现在变成这号德性了。” 陶清风见严澹提起话头,应该是旁敲侧击一下和对方的纠葛,但又没直接问,陶清风哪有听不懂的呢,可是他又不能和盘托出。 “谢国珉的德性不好。”陶清风斟酌着,慢慢说:“严老师,你可能觉得我挺不懂事的。” 严澹摇头:“我只是觉得,一想到你和谢国珉的事,就觉得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陶清风深深叹了口气:“我大概是,失忆后性情大变,想到从前的事,自己也觉得,像是别人的故事了。” 可是严澹觉得陶清风没说实话,失忆后性情大变,是有可能的。但是失忆之后的知识体系……照陶清风的讲述,他一个从小辍学驻唱,跟着庄宇徽混,长大了也找不到方向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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