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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路过卫生间:“别臭美了那老师!” 他崩溃似的抓了一把龙飞凤舞的天然卷,闭了下眼睛。草草洗了一把脸,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喊他爸:“章科长!你老婆都给你儿子改姓了,这事儿能忍?!” 章建武正慢悠悠地给一家三口盛小米粥,当老师的儿子胃不好,尚女士就开始每天早上煮小米粥养胃,配煮鸡蛋、小咸菜,主食就很随意了,有时候是油条有时候是发面饼,取决于楼下小摊儿谁家先出来。 “改姓?尚女士还想给你变性呢。” “那老师”并不姓那,正儿八经地姓章,大名章心宥。他每次还要补上一句“立早章,不是弓长张”。 为什么叫他“那老师”? 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有个毛病,着急了说不清话就用“那什么、那个谁、那个啥”来代替。平时上课还好,生气了训学生就犯病,学生私底下给他起了个“那老师”的外号,不知怎么着传到他老妈耳朵里,给她乐得,从此就从“小章”变成了“那老师”。 他这一辈儿堂表亲里全是男孩,所以尚女士着了魔似的就想要女孩儿,名字都起好了,叫心幽。等他出生那会儿,据章科长说,尚女士在产床上一边使劲一边喊:“大夫!要是儿子就麻烦您塞回去吧!” 侥幸没有被塞回去也没有被送人,把“心幽”改成了“心宥”,用尚女士的话说:“一时心软,对付着养吧。” 一路对付着,就对付到二十八岁了。 章心宥本年度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二十九岁生日之前结束单身,千万不要拖到三十。 至于“分海的摩西”,那可不是一见钟情,绝对不是。 只是心动罢了。 章心宥的恋爱理论里是没有一见钟情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像公式推导,需要一步接着一步,才能接近正确答案。 吃完饭还不到六点三十,章心宥回屋把书桌上摊得乱七八糟的课本、教材归拢到背包里,戴上头盔,推着自己心爱的死飞准备出门。 尚女士喊:“那老师你不梳头就见人?” 自行车头盔一扣上,唯独把章心宥耳朵两侧的两簇小卷毛露在外头,呼扇呼扇跟小扇子似的。头发早该打理一下了,可是他一直没倒出工夫来。 章心宥气不打一处来:“您儿子自来卷儿随谁您不知道啊?!” 他们娘俩儿都是天生卷发,生长起来十分地无拘无束,尚女士还可以照着韩剧时不时给自己换个造型,章心宥就惨了。年幼无知的时候拉直过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飞老师”手艺不行,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好像在头顶上戴了一顶廉价假发,害他整整用帽子遮了一个多月。后来干脆烫了满头卷儿,像个变形不成功的绵羊。 他倒也很像找个靠谱儿的美发店给自己捯饬一下,只是动辄几百上千的费用实在让人心疼。他一介普通小老师,五年教龄,每个月工资发到手四千块冒个零头,上缴尚女士一千充当“伙食费”,再买两件衣裳看个电影吃个饭,还能剩下啥? 手底下推着这辆AW死飞,勉强一个入门级别,他还攒了大半年的钱呢。 尚女士却很有道理:“随我算你幸运,随章科长你就后悔去吧!” 章科长放下粥碗,低声地抱怨:“捎上我干吗呢。”头顶上毛发稀疏的部分似乎更加闪亮了。 跟尚女士结束每天早上的战斗,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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