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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坐着,像是怕她跑了。 沈母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拉起衣袖擦干眼角,说:“好,我治病。都听你安排。” 那次谈话后,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作为一位盲人,沈母有一种比正常人强出很多的自尊心——最怕给人添麻烦,最怕成为别人的累赘。这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贺景瑞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对她家人隐瞒了实情。这意味着,老人欠下了他一个大人情。但沈母什么都没说,一方面是大恩不言谢,一方面也是全心全意地依赖他。 对她这种,接受别人好意比忍受病痛更难的人而言,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贺景瑞替她找了最权威的医生,制定了最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案。接着就是如何满过家人,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住院。 为这事一老一少没少费脑筋,最后说的是,贺景瑞送老太太到温泉山庄疗养。 最近本地那种带养身性质的spa会所,搞得很红火,很多人都时兴去放松疗养,初姆就刚约过沈清源等人,所以这个慌骗过了所有人。 沈母事先很鬼祟地交给贺景瑞一些贴身物什,到住院那天,老太太随意地拿几样东西,一副去休闲放松的模样,坐上了贺景瑞的车。 路上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才挪了一小段路。 天气十分闷热,大片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眼看将要下一场大雨。 贺景瑞坐在车里,不断抹着脑门上的汗水。 他不去想沈母很快要做手术,而手术只有50%的成功概率。他只专注地望着前面的长蛇车阵,专注地忍受着心里涌起的阵阵烦躁。 沈母坐在他旁边,一路无言,垂着头摆弄她手里的布包带子,一会儿系个蝴蝶结,一会儿系出朵花。 也不知堵了多久,沈母终于开口问:“有没有近路去医院?” 她的话提醒了贺景瑞。他转动方向盘,在红灯口调转方向,拐进路旁的一条岔路。 没走多久,车停了。 沈母听到贺景瑞骂了句“妈的”,忙问:“怎么啦?” “前面修路,车进不去。”贺景瑞望着身后才闯过的车阵,说:“干脆我们走过去,到前面打车去医院,我晚点儿让司机过来开车。” 这种时候沈母对他是言听计从。贺景瑞停好车,只拿了把伞,搀扶着沈母慢慢往前走。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贺景瑞脑子特别不好使,频频判断失误。原想只需步行一小段,谁知走了半天还没走出工地。 天空滚过阵阵闷雷,迎面刮来的风夹杂水汽越来越猛烈,在漫天翻滚的灰尘里,两人艰难地挪动。 沈母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崴了脚,顿在地上起不了身。 尖啸着的风沙把天地涂抹成洪荒的颜色,触目所及前后全是没有尽头的土包、地坑,根本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退回去也没可能。 贺景瑞下定决心似地扶起老人,背朝她半躬下腰,说:“妈,我背您!” 这不是矫情推让的时候,沈母顺从地趴到他背上。 贺景瑞背起她在风中艰难前行。 走过一段坑洼路,路倒是平坦多了,可大雨如期而至。 豆大的雨点沉重地落下,在土路上砸出一个个水印。雨点越来越急,渐渐连成一片,扯出一块雨幕兜头盖下来。 沈母吃力地撑着伞,遮住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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