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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回娘家,你带那个<野>种过。” <野>种自然指的就是她。 杨夕宁放下篓子跑了出去,一路跑到海滩上,钻进海蒲草丛里哭。 她有点想死。 就在半个月前,她亲生的母亲杨倩如打电话回来。 舅舅说:“妈病这几年,手里攒的钱都花差不多了,还养着青梨,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你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得为她想一想?” 舅舅的手机漏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边的声音干脆利落,“我没这个闺女,你愿意养就养着,不愿意养就扔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扔了”。 说得好像扔掉一只摔破了的盘子,或者扔掉一只穿烂底的胶鞋。 母亲不要她,而舅舅在舅妈的威逼下也不想要她。 杨夕宁觉得是不是死了对大家都好。 正好有个人也像不想活了,正慢慢往海里走。 她静静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再往前有条很深的海沟,当地人都知道,踏进去就是死路。 她忽地就怕了,大声呼喊他。 那个人似乎也怕了,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她划着船过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救上来,不当心被船帮上的钉子划破手腕。 钉子上有锈。 那时天已黑透,星光黯淡,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记得他浑身湿漉漉地,牙齿“咯吱咯吱”打着颤儿问:“你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医院吧?” 十月天,海风呼呼地刮。 她很担心他会感冒,也很愧疚。 如果早点叫他就好了,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所以她说了句,“你快回去换衣服吧。” 撒腿就跑了。 外婆在家等她吃饭,她怕外婆担心,找条手绢随便把伤口包了包。 她养得粗糙,没怎么管,照样上学干活,可谁知过了三天,夜里突然像得了羊角风似的浑身痉挛。 舅舅把她送到了医院。 想起这些往事,杨夕宁心里沉甸甸的。 她怨恨过舅妈好一阵子,可更恨得却是她自己。 因为有她,外婆跟舅舅都没好日子过。 被这种情绪笼罩着,杨夕宁连最爱吃的鲅鱼饺子都没有胃口,吃过饭借口太累回了房间。 房间是以前堆放杂物的房间临时收拾出来的。 墙角堆着五六颗白菜、一袋面粉和半袋子大米,以及杂七杂八的盒子罐子。 床收拾得倒还干净。 不知是认床还是别的什么,杨夕宁一夜没睡踏实。 梦里那片海蒲草不停地在风中摇摆,又梦见外婆颤巍巍地拉着她的手,“青梨,你以后该怎么活?” 翌日醒来,枕畔一片泪湿。 杨夕宁强打着精神起床,吃完早饭对杨达坤道:“舅舅,我想回趟忘忧镇给外婆上坟。” 杨达坤看下窗外,“现在风大,怕不能开船,稍等等看风能不能小点。” 舅妈笑着过来,“不急在今天,明后天去都可以,待会咱们出去买点香、纸,再给你舅买身过年衣裳。今年临海新开了家星喜商场,里头可热闹了,吃的玩的都有,还能看电影。” 杨泽轩嚷嚷着,“我也去,星喜里面有游乐场。” “不行,”舅妈断然拒绝,“你老实地在家写作业,哪儿也不许去。” 杨泽轩“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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