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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停下开车门的动作,“你说。” “你和我在一起时,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季君恒的同学?” 章时年应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今天在场的三个人中,就章时年最冷静,“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和季君恒的关系的。”至少在季君恒来绿岛的时候,告诉他这个事实,那时候他和章时年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及早抽身,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是我没想周全。”他以前没觉得君恒会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我以前还以为你家里姓纪的,纪明承的纪,以为你们是本家。” “纪明承的父亲是我二哥的老部下,我们两家只是来往较多,并没有亲属关系。” “我现在都清楚了。咱们下车吧。” 章时年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陈安修虽然有这里的钥匙,但很少单独到这里,这个地方里里外外的还是靠方婶来打扫清理的,这么久没住,屋里一点都不潮湿,东西摆放整齐,各处都干干净净的。 “要喝点什么?” “给我瓶矿泉水就好。”陈安修选了落地窗对面的沙发坐下。 章时年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抛了一瓶给他。 陈安修拧开盖,一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然后抹抹嘴问,“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章时年在他的身边落座,“安修,下面这句话,我早就该和你说的。” “还有事情瞒着我啊?” “安修,当年的那个人是我。” 陈安修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当年的人是你?” 章时年盯着他的眼睛说,“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那天晚上的是我,不是君恒。” 陈安修手里的矿泉水落在沙发上,尽管赶紧伸手去扶了,但已经流出来的水还是浸湿了他和章时年之间的好大一片地方,“怎么可能??!”他惊叫出声。 章时年将当年的事情没有隐瞒地缓缓道出。 陈安修听他说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喝醉酒爬错床,原本该躺在那张床上的肖飞恰好因为出租车坏掉而滞留在路上,所以他就成了肖飞的替代品,还因此有了一个吨吨,彻底改变了他之后十年的人生。这一切仅仅就是源于一场误会和巧合? “安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整件事的?” “去年春天遇到肖飞那次。” “我误会了君恒十年,我一直以为那晚的人是他。” “这件事,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明白了当初只是一场误会。 “抱歉,安修。” “不用道歉,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安修。”章时年倾身去抱他,这次陈安修没有躲开,他甚至还伸出手,在章时年的背后拍了拍。 午后两个人在花园里用过下午茶,还回房睡了一觉,章时年本来想留他吃一起吃晚饭的,陈安修说山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 陈安修又去校园门口接吨吨放学,吨吨看到他沉默地走过来。 回家的路上有很多槐树,山下五月底就见不到槐花的影子了,山上到六月中旬还有,有人拿着铁钩子在拧槐花,吨吨偷偷拿眼睛看陈安修,以前就是他不说话,爸爸一个人也能说一路的,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一点都不习惯,他忍了好几次,眼看着就快到家了,他终于憋不住喊了一声,“爸爸。” 陈安修低头,一如既往,眉开眼笑的样子,“你终于肯和爸爸说话了?” 吨吨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便别开头,不再和他说话。 真像,吨吨和章时年真的很像。 陈安修故意作对一样去揉他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和他闹了两个多月的别扭了,还不打算停止。 讨厌,都把头发弄乱了,吨吨去抓他的手,握住他的两个手指。 陈安修装作没发觉,吨吨也将错就错地没松开,今天爸爸好像有点不对。 * 陈安修将一个信封递给楼南。 “怎么,想来行贿?”楼南掂掂信封,里面好像是空的,他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透明袋子分别装着一些短短的头发,“你搞什么啊?” “帮我做一份NDA鉴定,钱方面不成问题,我只想要快点出结果。”他知道如果要走正常程序的话,时间需要拖延很久,所以才来找楼南帮忙。 “是吨吨的?” “恩。” “怎么想到来做这个?”楼南并不问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陈安修的语气漫不经心,“还是选择相信事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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